第 98 章(第2/4 頁)
問不出口。
眼中陣陣黑影閃過,他受傷太重,也就勉強撐著一縷心神保持清醒,隨時都有可能再次昏睡。
山蒼小心翼翼看了裴硯一眼,才壓著聲音道:“根據青梅傳回的訊息,娘娘知道有孕時怔了許久。”
“後來娘娘遣了她和晴山出去,一個人在屋中哭了足足一個時辰。”
“第二日沈雲志就按照娘娘的要求,暫時在登州郡落腳,說是等腹中胎兒穩定一些後,再動身前往月氏。”
裴硯心口受傷的地方忽然痛得厲害,一張清雋的臉蒼白無血色,瘦削的下頜骨緊緊繃著,他似乎想要坐起,奈何微微一動,整個胸腔絞著如同痙攣一般。
一向冷靜自持的男人,巾帕下的眼睛漸漸紅了一圈,透著幾分歇斯底里的瘋狂。
樓倚山面色大變,雙手下壓把他死死摁在床榻上,聲音嚴厲:“裴硯。”
“你個瘋子”
“你這一刀捅得有多深,你知不知道,就差一點點你就沒命了。”
裴硯閉著眼睛,胸膛起伏悔恨得幾乎喘不上氣來,手腳麻木冰涼動彈不得,他喉嚨一甜,喉腔裡驀然湧出一大口刺目的鮮血。
整個人漸漸失去了力氣,閉眼軟倒在榻上。
“殿下。”
寢殿內霎時大亂,樓倚山顧不得罵人,慌慌忙忙從藥箱裡抽出銀針,又寫了止血的方子讓雲暮去抓藥。
直到一個時辰後,樓倚山用衣袖去擦腦門上因為緊張滲出來的冷汗,他朝山蒼長嘆:“放心,你家主子死不了。”
“既然人已經醒了,後續只要好好養著,不輕易作死,康復是時日問題。”
山蒼手腳發軟,料峭寒春的天氣,他背脊都被汗水浸透了,風一吹那寒意順著面板鑽進血肉骨頭,像是要把他釘在地上。
燕帝蕭御章沉著臉站在裴硯榻前,視線落在樓倚山身上,透著冷厲:“聽宮人稟報,今日太子醒了一刻鐘,又因為情緒波動吐血昏迷了?”
“朕問你,太子下次多久能醒來?”
樓倚山能明顯地感受到,帝王周身上下忍著一股極致壓抑的怒,偏偏他又不能發作出來。
他趕忙垂下眼睛,恭敬回答:“陛下。”
“臣給太子殿下換了新的方子和傷藥,眼下就算是昏迷也時常會醒來,但要以靜養為主。”
“殿下的身體虧空傷及心肺,但要恢復往日的行動自如,至少得好好地養上一年半載才行。”
一年半載的時間能夠做很多事情,蕭御章聞言烏眸深處有漠然的神情閃過,他略有些粗重的鼻息落在昏黃的夕陽碎光裡,透著幾分可憐的孤寡寂寥。
“精心伺候。”蕭御章側臉緊繃,冷漠丟下幾個字,就面無表情轉身離開。
王九德小跑著跟在蕭御章身後,他也不敢開口去勸。
自從太子重傷昏迷不醒,這個城府極深勤勉自律的帝王,竟漸漸露出了幾分老態,他被玉冠束緊的烏絲內,夾雜幾根並不顯眼的銀髮,王九德看在眼裡格外心驚,卻又不敢聲張。
大皇子蕭琂和沈大將軍沈樟珩依舊被關在天牢內,帝王遲遲沒有下聖旨落罪,朝中大臣雖蠢蠢欲動卻不敢放肆,畢竟一個月前,宣政殿外被鮮血染紅的白玉宮階,依舊曆歷在目。
太子重傷昏迷,據說太子潛邸時娶的髮妻,沈氏女入了東宮後,也因身子病弱沒了訊息,當然不乏有大膽的猜測,認為是因為沈家支援大皇子逼宮一事惹怒太子,導致髮妻也受了牽連。
這訊息一出,宮外部分家中嫡女貌美的大族,也漸漸起了歪心思,認為那位沈家血脈的女兒,失寵是遲早的事,若是趁此機會能把自己的女兒推入宮中,就算是做個良娣,日後太子登基也是板上釘釘的宮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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