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第1/4 頁)
永寧宮寢殿,寂靜無聲。
殿外鵝毛大雪,陰冷冬風打著旋兒捲進殿中,落在賢妃身上,就像寒潭的水,溼冷蝕骨無孔不入往身體滲入。
“陛下……”
賢妃面無人色,嘴唇連帶著整個身體都在不受控制顫抖。
蕭御章皺了皺眉,極冷的眸色慢慢瞥向她,透著幾分不耐煩:“出去。”
賢妃先是一愣,然後嘶喊出聲:“陛下,裴硯是誰?”
“你告訴臣妾,裴硯他到底是誰?”
蕭御章對賢妃的耐心,顯然已隱忍到了極致。
按照他暗中的部署,宮中根本就沒有人能輕易到達永寧殿,出發是有人想借由沈氏的手,讓她撞破一點什麼。
蕭御章嘴唇緊抿抬眸掃向裴硯,眼底有戾氣閃過。
賢妃沈氏被宮婢扶著,跌跌撞撞往前走了幾步,她想到這幾日中沈家發生的事,想到沈觀韻聯姻環環相扣的算計。
若裴硯是六皇子,那帝王對她長達十幾年的盛寵不衰又算是什麼,她是沈氏妖妃,是天下文臣提起都不屑一顧的後宮女子,她害了淑妃鍾氏的一雙兒子,她更是從來沒把久居冷宮的李氏放在眼中。
從長子出生起,她就盼著她的兒子,有朝一日能登上那個位置,她這些年來一次次地算計,在他面前一次次的枕邊風。
到頭來,結果她才是一場笑話。
賢妃失魂落魄,怒極反笑,淚水順著她保養得宜的臉頰滑落聲音如啼血:“陛下,那妾這些年在陛下心中究竟算什麼?”
“陛下給妾是一次次希望,一次次承諾。”
“妾的皇兒,您親自教他握筆寫字,教他騎射,他在陛下眼中究竟是什麼東西?”
“都說帝王家薄情,陛下給妾的那幾分情誼,在陛下眼中可是施捨。”
“陛下瞧不上尋常貴女的出身,卻又要防著五姓對蕭家江山的染指。”
“哈哈哈哈……五姓女、五姓女……原來每一位五姓出生的女子,在陛下眼中不過是有幾分利用價值的工具。”
燕帝聽到此處,像是被人無情揭開了遮羞的巾布。
他突然勃然大怒,朝賢妃何時:“沈氏!滾出去,你給朕閉嘴。”
賢妃看著眼前一心一意愛了數十年的男人,她又笑又哭,還想掙扎著說什麼的時候。
蕭御章一揮衣袖,面露猙獰朝殿外站著的侍衛吩咐:“來人。”
“把賢妃帶回長秋殿,沒有朕的旨意,賢妃不準踏出宮殿半步。”
賢妃沈氏因為掙扎頭髮散亂,她死死盯著蕭御章:“陛下捫心自問,陛下難道不覺有半點愧疚?”
“拖下去。”蕭御章看賢妃的視線,就像是看某種噁心討厭的物體,他生平最恨,就是五姓從對蕭氏的輕視。
裴硯慢悠悠往前走了一步,嘴角微翹朝蕭御章道:“父皇,兒臣回去了。”
蕭御章含著怒意的眼底佈滿幽光,他
深深看著裴硯,既有欣慰又有他不再受他控制的慌亂。
這個已經長得比他還高上些許,用盡他所有心思,培養出來的繼承人。
他的目光極深,像冰封許久的寒潭,只要目光撞進去,就能把人給溺斃在裡面,那種讓蕭御章覺得心驚的寒意,令帝王不得不心生警惕。
……
驚仙苑,深夜。
西梢間主臥,地龍燒得暖和,屋中四角放了銀霜炭盆。
裴硯解開身上大氅,又走到燻爐旁暖了手,才悄悄走到床榻前摸了摸林驚枝身上的溫度。
她像一個極其沒有安全感的幼獸,小小的一隻蜷縮在寬大的榻上,身上蓋著厚厚衾被,懷裡還抱著一個湯婆子。
可睡夢中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