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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很慢。風很慢。周圍的一切都很慢。

方棠沉默片刻，突然一笑。

&ldo;林澈，你知道嗎。&rdo;

她緩聲告訴他自己的小秘密。

&ldo;我其實……有很多喜歡的人。&rdo;

什麼?!

他竟然不是唯一的?!

林澈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扭頭瞪她!

方棠沒有看他，只是輕輕和他數。

&ldo;第一，是《櫻桃小丸子》裡的花輪同學。&rdo;

&ldo;第二，是《龍珠》裡的孫悟空。&rdo;

&ldo;第三，是《高達》裡的夏亞。&rdo;

聲音在空中彌散開。

她微笑。

&ldo;我一直以為，比起你，我更喜歡他們。&rdo;

&ldo;但是，剛才你爬上來，坐到我身邊的時候，我突然發現，我想錯了。&rdo;

&ldo;你在我心裡的位置，其實不比他們低。&rdo;

&ldo;而是……&rdo;

四月花木清淡的香氣縈繞在他們身邊，天上雲層被落日勾了個金邊。

林澈竟然有點緊張，心臟胡亂跳動。

他屏住了呼吸，聽她鄭重其事的聲音。

&ldo;而是……&rdo;

&ldo;在位於孫悟空和花輪同學之間的位置啊。&rdo;

不過，也許就因為他倆都稀奇古怪，才會成為青梅竹馬吧。

方棠的紅領巾一直戴在校服領子下。

到晚上吃飯的時候也沒有取下來。

這次不是忘記了。

她只是想要給爸爸媽媽看看而已。

‐‐雖然她因為滿腔疑惑，並沒有感覺到太多開心。

但她覺得爸爸媽媽應該會高興。

電視上湯姆和傑瑞又展開了追逐戰，伴隨著激烈的音樂。

方棠津津有味盯著電視，幾乎忘記吃飯。

爸爸媽媽的聲音偶爾會拔高几分，有些尖銳，蓋過電視。

到了這種時候，方棠就趕緊扒幾口飯。

方爸以前當過兵，退伍之後成了個配送司機。

經營的是牛奶生意，在河邊租了個小倉庫，裡面堆滿了貨物。

他的工作就是每過上一段時間，去廠家以最低的價格拉上一大堆奶製品，然後再把這些東西批發給鄉鎮上的零售店。

每箱牛奶只能多賺幾分錢。

方父總說，賺的都是人力錢。

因為他負責把在方棠眼裡重到可怕的牛奶裝上車，再卸下來，放到商家指定的倉庫中。

每天抱上抱下百來件牛奶，然後回家貼膏藥。

方棠眼裡爸爸溫柔好說話。

外人眼裡就是老實好拿捏。

鎮上有幾戶商家，欠著一兩年的牛奶錢了，死活不肯給。

舊的帳還沒收回來，新的欠條又打了下來。

方母在公司上班，順帶管管家裡的帳。

今天統計時，看到方爸又帶回來的五六張欠條，實在忍不住，爆發了一場大戰。

兩個人好不容易停歇，方母扭頭看看女兒，深吸口氣，把情緒壓下來。

&ldo;棠棠，學校給你發紅領巾了?&rdo;

方棠點點頭，又立刻搖頭：&ldo;不是發的，是獎勵給我的。&rdo;

一年級學生的視角和大人的視角並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