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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稀奇的,這裡有的東西,景點街都有,商場外也有,見過路邊就都見過。
盛亦耐著性子由她糊弄,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氣氛也算不錯。
邊走邊聊,糖葫蘆拿在手裡久了,聞著挺香,虞星沒忍住,&ldo;吧唧&rdo;在糖葫蘆上咬了一口。
恰時,盛亦忽地說:&ldo;這麼久來,我做了不少你討厭的事。你應該挺討厭我?&rdo;
她一口糖碴子差點嗆到,連忙嚥下去:&ldo;嗯?呃……還,還好吧。&rdo;
客氣話說的自己都不太信。
盛亦更不信,微微一笑:&ldo;不用哄我,我心裡有數。&rdo;
她抿了抿唇,不說話。
&ldo;你是不是一直很想弄死我?&rdo;
&ldo;那倒沒有那麼嚴重……&rdo;半死就行。她笑了下,低頭咬糖葫蘆。
盛亦邁著步,眸子黑而沉,半晌沒出聲。
這條街破舊,但有點老城的味道。
陳舊、腐朽,古樸、自然。
小時候,爺爺的助手閒下來,時常帶著他坐車在西區和東區遊覽。那時候的四九城,就像現在的這條街一樣,有著相同的氣味。
其實以前的事,他已經不太去想。這些年,幾乎沒有幾天真正開心。
自從被接回爺爺身邊,生活就被無窮無盡的嚴苛填滿,每一天都和前一天一樣,不停迴圈往復。哪怕是作為孩童的他,也從來沒有得到過一絲憐惜,爺爺甚至將對父親的失望和憤恨,全部加在他身上。
那時他才幾歲?剛剛失去雙親,好不容易透過治療將心理問題的苗頭壓了下去,爺爺卻連喘息機會都不給,立刻要求他走上成材之路。
強壓之下,他過得壓抑又痛苦。總是一個人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時常暴怒,時常沒來由地感覺躁鬱,想要毀滅事物的那股戾氣,在身體裡橫衝直撞。
他不能說,只能靠自己忍耐,壓制。久而久之,開始學會用笑容面對一切,直至終於成為了一個溫文儒雅,外表溫柔無害的存在。
這麼多年,孤獨感始終不曾消失。
他習慣了獨自在房間裡學習、玩耍、靜靜與自己相處。後來的這些朋友遠遠不夠填補,在真正需要陪伴的那些年裡,他沒有過玩伴,沒有過可以一同分享的另一個人。
為什麼喜歡虞星?
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他這一路走得太安靜,太沉悶。
虞星意闖進來,是個意外,也是一個驚喜。
他們可以為一封情書暗暗較勁。
彼此間的一個稱呼,就能你來我往地賦予無數種意味。
今天你非要摁著我低頭,明天我偏要梗著脖子接招。
一個眼神,一句話,一道菜,一個表情……所有的所有,細微到常常被忽視的東西,突然都變得有趣至極。
很幼稚,像兩個不服輸的小學生在過招。
可就是因為有虞星,因為她,他生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能被掰碎填滿,日子不再是枯燥壓抑的黑白色。
見過那麼多人,形形色色,只有虞星一個。因為她太過要強,所以才會在被他整被他戲耍的時候,死不低頭。
也幸好她要強。
如果不是她,不是這樣不服輸的虞星,或許他們不會有後來這些。
思緒走得有點遠,不知不覺一條街過半。
盛亦吸一口氣,寒涼的空氣吸進肺裡。側頭看向她,她手裡那串糖葫蘆,吃了三分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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