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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楊乖乖點頭，&ldo;謝謝張導。&rdo;

張惠通款款坐下來，&ldo;覺得哪段拿手，你就試哪段來吧。&rdo;

&ldo;我都行，張導點一段吧。&rdo;白楊答得痛快。

李念霎時背上出汗，張惠通立刻鋒利地看向李念，&ldo;他早就拿到本子了？&rdo;

&ldo;沒有，這個事情就算我敢騙您，單老也不會騙您，劇本確實是昨天才給他。&rdo;

張惠通的眼睛形狀十分溫柔，一瞬間目光卻咄咄逼人，令李念倍感壓力，李念反射性地站起來，不由得在心裡叫小祖宗你別掉鏈子啊。

白楊也站起來，&ldo;張導，我確實是昨天才拿到劇本，熬夜讀的，還有黑眼圈呢。&rdo;

張惠通看他一眼，&ldo;看不出你有黑眼圈。&rdo;

白楊撓了撓頭，&ldo;我用了點遮瑕膏蓋上了。&rdo;

李念的汗又出來了。

張惠通好奇地湊近去看他，問，&ldo;整個劇本你全都記得？&rdo;

&ldo;記不得，&rdo;白楊誠實，&ldo;但劇情和基本感覺我都在心裡了，讓我先看一眼就可以。&rdo;

李念持續不停地流汗。

張惠通卻笑起來，&ldo;那就是，第二場，這一段吧。別怕，放輕鬆。&rdo;

他讓白楊放輕鬆，白楊還真就輕鬆了。白楊探過頭，去看張惠通手裡的劇本。張惠通也就真指給他看，&ldo;這裡，到這裡。&rdo;

‐‐導演在或者不在，大導演或者小導演，並不會憑空使自己的演技提高或者下降。

白楊已經明白這一點。跟姜睿昀在一起演戲，教他懂得一件事：導演可能會讓你表現得比平時更好，但沒有理由讓你比平時表現得更差。演戲說到底是自己的事情。

緊張並不會給你的表演增加一層美化濾鏡。

而簾外的李念，簾後的世安和單啟慈，都捏著一把汗。

這段戲並不長，也沒有對手，表現的是沈白露一個人在琢磨角色，來回徘徊，獨角戲。

白楊依然是那樣不溫不火的表現，實在說不出他哪裡好，可也說不上不好。

別人的表演，大多是色彩強烈的畫，放在眼前就令人感到衝擊。而白楊的表演讓人感覺空白。

但要真說再找一個比他更好的表現，似乎也想不到。他的表演是完整的，完整的一塊空白，像沒雕琢過的籽料，任誰都能看出籽皮還在，隱隱約約露出裡面玉質的一點白，可是你要把這層皮扒了，又覺得不妥。

他只是單純地在表演，憑本能，他享受到本能的輕鬆，也感受到本能的快感。

臺詞接連不斷地從他腦海中湧出來，記不得的地方，便有人輕輕提醒他，他就又暢快地、接著演下去。

李念在旁邊看得汗如雨下，張惠通給白楊提詞，白楊連句謝也不知道說。

簾子裡兩個人都默不作聲地看著。

這一段戲沒有多長，白楊演完了，又恢復了乖順的表情，老老實實站著，等張惠通開口。

張惠通並不看白楊，只是翻著劇本，若有所思，許久方抬起頭來，&ldo;你知不知道，這個劇本，有很多地方需要崑曲表演？&rdo;

李念就怕張惠通問這一節，立刻插口，&ldo;我們已經安排了省崑劇院的演員來做替身。&rdo;

張惠通只看著白楊，&ldo;文藝片，我不會用替身，你要是能做崑曲，我就用你，做不了，就算了。&rdo;

這屁股也坐得太歪了，白楊不會，難道杜雨就會？李念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