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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看夠了吧？&rdo;謝孤鸞的面帶慍色，語氣不善。

他聲音中氣十足，和中暑八竿子打不著。

阿澈嚇了一跳，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好。謝孤鸞冷哼一聲，拂袖入了屋內，順便摔上了房門。

阿澈呆了許久才回過味兒來，突然憶起了謝孤鸞這一路上的反常。謝孤鸞如何對他，阿澈都看在眼裡，他從來不敢多想謝孤鸞，也未奢求過能得到什麼。今日太過出乎他的意料，令他既驚又怯，這般情緒在心中發酵，竟也釀出些蜜似的甜味來。

他終是明白這幅冰冷的身體裡那一絲極難察覺的悸動是什麼，那些懷揣過的不可言說的心思，引得他忍不住要去接近他的心思，也迅速地生根發芽，蔓延滋長起來。

謝孤鸞在躲他。低頭不見抬頭見，躲又能躲得了幾時？阿澈略微平復了心緒，在院子裡轉了幾圈，不敢貿然進屋，輕輕敲了敲門，試探道：&ldo;道長？&rdo;

喊了幾次謝孤鸞才應了：&ldo;在。&rdo;

&ldo;明天……帶我去遊湖可好？&rdo;

&ldo;好。&rdo;裡面的聲音毫不猶豫地答道。

阿澈無聲地笑了。

興蘿澤不是多出名的湖，卻也大得一眼望不到邊際，湖泊靠近村落的一頭是蓮塘，再遠的地方就是沿岸生長的茂盛葦叢。

傍晚，湖上落了霧，謝孤鸞借了條採蓮船，小船離了岸，搖搖晃晃地駛入蘆花深處。

野渡無人，蘆葦中不時飛出幾隻白鷗，簌簌地。渺渺煙波中撐出一葉窄舟，謝孤鸞神色淡然，慢慢地撐著船，白衣翩翩，儀容俊雅，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意味。

小舟破開淙淙流水，飄蕩在浮嵐氤氳的湖面上。

&ldo;煙霾霧朦朧，浮雲開天霽，遙看湯槳漁歌唱，慢和也，輕清撥棹而行，月白風清，雲移鬥轉，星遙光影，月正明……&rdo;阿澈懶散地側臥在船上，嘴裡念著昨日聽來的歌詞，手指漫不經心地伸進水裡，絲絨般的湖水順著他的指間滑過。

&ldo;道長，聽說你不會水？&rdo;阿澈問道。

&ldo;是。&rdo;

&ldo;那你若是落水，會被淹死吧？&rdo;

謝孤鸞斜眼看了看阿澈。

船行到湖中心，謝孤鸞也不劃了，索性讓它隨著水波飄蕩。霧氣沾濕了他的臉頰，空氣中有股淡淡的水腥味，謝孤鸞坐到船頭，出神地看著這水天相接的景色，他絲毫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寂靜。

阿澈翻身倒坐在船尾，把腳放進水裡，率先打破了沉默：&ldo;其實……我之前就想問你。道長，你……是不是對我……&rdo;

&ldo;沒有。&rdo;謝孤鸞斬釘截鐵道。

&ldo;你都不知道我要問什麼，怎麼就否認了……&rdo;阿澈看著自己的足尖，喃喃道。

半片青山，一池綠水，幾卷素風，縹緲的詩情畫意。寧靜的水面上，是尷尬的沉默‐‐謝孤鸞的臉燙得出奇，他忍不住去看了一眼阿澈，卻發現阿澈也正好在看他，兩人視線相撞，又都觸電般急急移了開去。

阿澈聲若蚊蠅：&ldo;道長，你的臉好紅，耳朵也紅。&rdo;

船身劇烈地晃了晃，只聽撲通一聲響，水花濺到了阿澈的臉上。

謝孤鸞跳湖了。

他臉皮子太薄，直到阿澈哭笑不得地將他從水裡撈上來放回船上，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