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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我們跳過高高的圍牆；如同掙脫了一棟魔窟；我們嬉笑著向慈祥溫柔的東山奔跑；向夕陽西下的地方奔跑；向有蝴蝶和蜻蜓自由飛翔的地方奔跑；我看見一座座房子被我的身體拋在身後；然後是一棵又一棵整齊排列的柳樹；一片又一片蔥蘢陰鬱的小樹林；然後是寬容博大的森林一角。一個地方；沒有任何的約束；沒有任何的規矩；只有一片又一片的青草地；一簇又一簇的灌木叢；一片又一片的綠色樹林。我們倆追逐著蝴蝶；可是那東西太過靈巧；光憑手而不借助任何工具是抓不住的；但是我們還是追逐著那美麗的自由的鮮活的生命；如同追求一個自由的夢想一般；它就那樣的鮮活地在我們的眼前翩翩飛舞；可我們卻抓不住。我能聽到風從耳畔呼嘯而過的聲音；我能聽見腳下去年遺留的枯樹枝發出喀嚓喀嚓的聲音；大汗淋漓的時候；終於累了；沉沉地躺在地上用軀體傾聽著沉重的大地發出的低吟；看著湛藍透明的天空一朵潔白的浮雲飄然來去；不時幾隻飛鳥如雲一般流逝；他們都曾行走於茫茫蒼天；卻不約而同的不留下一絲一毫；一抹一縷的幽雅痕跡；而只有我的眼裡依稀存著那一點自由的溫存；但這自由的渴望又能否在這博大雄悍的世界裡昌盛不衰；萬古長存？這雲要走；這水要流；這鳥要逝；這時間更要鐵定的敗害自己；我相信；這點自由的信仰總有一天要離開的。正如我們的生命無所顧及地流向不遠處的暮年。總是丟點兒什麼；總是掉點兒什麼。到最後就可憐地剩下歲月雕刻在額頭上深深的皺紋；和渾濁的眼睛裡斷斷續續的追憶；追憶韶華易逝；追憶似水流年。

我們自由自在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你問我藍天的那邊是什麼？我說那裡一定有神龍壇鬥士；因為神龍壇鬥士就生活在宇宙中；而我爸爸說藍天的那頭就是宇宙。你說不是；我們生活的地方就是宇宙；神龍壇鬥士生活在我們生活的世界裡；要不動畫片裡怎麼會有山有水有樹有天有云有鳥呢？我賭氣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是一定有的。你把臉憋的通紅，眉頭緊蹙；欲言又止。突然你的眼睛凝視著我的身後；指著遠方叫道：你看。我坐起來；遠方是一片一望無垠的金色。&quot；那是什麼？&quot；你問。&quot；我爸爸說那是*但是有一堵老高老厚的圍牆圍著；我們是採不到的！&quot；說完我又嘆口氣繼續道：&quot；要是我能擁有一束該多好啊！&quot；你說：&quot；是哈；真的很漂亮！&quot；然後我們嬉笑開來；笑的動倒西歪；笑的酣暢淋漓；笑的肆無忌憚；笑的面目全非。

我記得那個以夕陽做背景的小土坡飛揚的笑聲；那麼清晰；那麼美好；那麼難以忘懷！

後來；我知道那次我們的出逃是一個錯誤；徹底的錯誤。那次之後我有一年沒再見到你；因為那次之後的一天；你媽跑到我家把我家的碗摔碎了好幾個；還跟我媽吵了大半天；大概是吵些什麼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吵的很兇；你媽臨走的時候還指著我的鼻子吼；說小兔崽子；以後別他媽再來找我家孩子；我家孩子還點考大學呢！我媽去把你媽推開；於是你媽把我家的門狠狠的一摔；還撂了一句：你家孩子就等當乞丐吧；一副乞丐相。報應；報應呵！我媽後來嚴正宣告；不許我再去找你。那次之後我真懷疑我們是從我媽的肚子裡蹦出來的；而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個原因；你被那女的；你現在的媽給搞去了。我們兩家好象就此斷絕了似的；你爸爸也不再來我家喝酒了；反倒看見他自己經常一個人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