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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在房裡打抱不平的呶嘴呲牙,被杜氏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肥手兒。
周家租住的小院,內眷這兒還有一堆丫鬟婆子伺候著,而周檀居住的外院人手少,鬆散非常,確實給道士了說走就走的機會。可原因卻不都在周檀疏於管理。他要管,也得有人讓他管才是,周家本就是散了僕從回鄉客旅中,而大奶奶謝氏前幾天差人往洛京送禮更是讓管事週四平帶走了好些個可用來看門護院的青壯年男僕。
這兩天,前院的人手明顯不夠用,周慎和周懷這兩個本來病情嚴重些送去前院讓道士就近照拂的男孩子,也被移了回來,說是大有好轉,其實也是因為前院沒人照看,讓僅有的幾個婆子內外院兩頭跑,也著實累得慌。
可再多的理由又能如何?那個讓四伯在大太陽底下跪著的,是他的嫡母。周曼雲透著窗格,看看外頭盛夏猖狂著四散熱力的日頭,默默地低下了頭。
前世裡,自己是該有多無知糊塗,才想著把孩子給別的女人養。即便那時孩子和自己都能僥倖活下來,若自己跟白老姨娘一樣連親生子都護不得,還要站在一旁賠著笑臉贊主母罰的對,那麼生下孩子受罪,又有何意義?
夏日熱毒的太陽照著,讓人目眩神暈……
果然不出朱媽媽的所料,不一會兒,院子裡果真響起了一陣慌亂的叫聲,周檀的細皮嫩肉抗不過日頭,終於還是暈倒了。
“近些年,夫人的氣性越發大了!”,聽著聲,就滴溜溜出去走一圈,隨便出了把子力氣幫著把四爺周檀扛回屋去的朱媽媽,一回來就又忍不住瞎砸巴嘴兒,隨帶神秘兮兮地說起了四爺身邊那個去西灣的長隨從外面帶回來的訊息。
“那道士也不在西灣老君觀了。周長貴去那兒一打聽,卻原來昨夜裡根本就不是有什麼人病了。西灣那裡除了本地拉縴搬貨討生活的,不還有四千多從周邊各州來徵來修河的役夫來著。今年平州天氣打五月起旱得玄乎,但北邊的彬州更慘些,打三月起就滴雨未落,又不比豐津就在江邊上還有水用,進了六月又鬧上了蝗,前陣子一拔打各縣逃荒來的流民跑到紮在西灣役夫營找家裡人來了……”
修河的役夫聽聞家鄉的情況急了,原本他們就對在開春農忙季硬生生把他們從家鄉拉來做活不滿至極,而且本來說好的三月役拖長到了五個月還沒放他們回去,家鄉逃荒的人一到,幾個不放心家裡的大膽兒就直接找上河工總監。
結果得到官家的回應,是讓他們趁著天旱水淺,趕緊把河床河岸拾掇清楚了。挑頭的幾個役夫不聽,槓上了,結果役夫們就和駐在河工所的兵勇們打了起來。
沒有章法亂打的莊稼漢,打不過兵,損了兩條人命,還重傷了四五個,輕傷的更有二三十人。
“那道士就是得了報,趕回去給那些傷著的人看傷去了!”,朱媽媽說著,小心地半推開了紅漆小窗,張望了下院子。
雖然外面空無一人,她還是刻意地壓低了聲,“河工所要治役夫們的罪,說是要砍了那幾個帶頭的腦袋。結果不知咋的,信漏了,那些個傷的帶頭的昨個兒半夜就跑了一大半兒,連去給他們看傷的道士也跟著沒影了……”
還未解除勞役的民夫偷跑了,還能如何,不過是找處山林落草為寇罷了!聽朱媽媽講了半天書,周曼雲一直專注地用雙手托住著的小腦袋開始犯暈,對於徐訥,她前世所知不多,可按著現今的情形,也就是說道士是從這兒開始正式當起賊了?
虛言道士跟賊人跑了的事情,很快地就也被周夫人得知了,周家從主到僕,從上到下都被下了封口令,不許再提道士曾來家的事。
至於中暑的四伯周檀更慘,呆呆地趴在床上,看著周夫人派出的老媽子把他的住處徹頭徹尾地抄了一遍,跟道士拿走的水圖一模一樣的那副,被丟進了火盆裡,讓周檀心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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