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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百步之遙的地方停了下來。
行動還是顯著困難的周顯在曼雲的攙扶下,下了車,精瘦的手向著孫女兒示意了下他們下車位置左側堤岸的一塊不過二尺餘的古石牌。
“且系舟!”,雖離得還有些遠,看不分明,可曼雲卻記得那碑上勒石刻雕的三個大字,是周家那位前朝的狀元祖先文德公的手書。
據傳當年周家南渡,本是想隨沱江南下,往和、潤一帶的大城古邑,但船行中途恰適水低,徘徊不得前。南遷始祖愁苦之時,夜夢先人顯靈,風吹船行,來到了山明水秀的一處勝景,待下船上岸觀賞,手中持杖撐入土中,立時化作綠樹,枝蘩葉茂……
待天明,周家先祖的船隊轉了了沱江支流,順流而行,果然來到了與夢中風景相同的所在,於是周家就在了當時還叫著芳溪霍口的地方落地生根。
且系舟,且系周。
無論族中人身份如何顯達,到此碑前,都要落轎下馬,這是規矩。
周曼雲低著頭,扶穩了穿著二品大員紫袍的周顯,一步一步隨著祖父向著大周府的府門行去。心中暗自唏噓,前世歷了幾次山匪勒索、官員敲詐。大周府再連續故去了兩位族長,加之族中幾位重禮守矩的宿老長者逝去。“且系舟”前的這片鋪著整齊青石的寬闊空地,沒了此時的肅穆。成了孩童們都可以肆意玩鬧的場所。
待爺孫倆行了十數步,正要迎客的主人家也不敢託大,已急奔迎了出來……
“餘三兒,那個扶著周顯的小姑娘,是周柘的女兒?”,遠遠地躲在大周府的外圍看熱鬧的人群之後,前幾日來了霍城的雲州胖商人細看了曼雲的背影幾眼,問向了身邊僱請來的本地幫閒。
從那天一起喝了老酒就開始給雲州商客打雜的餘三,聯絡著這幾日的市井傳聞。細琢磨了下,點頭應道:“看著個頭,打扮……應該是小周府五房那位姑娘!”
接著,他用手擋了嘴,輕聲地說道:“高爺,聽說週五奶奶的娃娃生下來,是個哥兒……”。
再瞟瞟四周的人群,餘三覺得不甚穩當,扯了扯東家高維明的袖子。將他拉出了人堆。
且走且行,訊息靈通的餘三壓低了聲,對著傳聞中周柘遺腹子的特異之處很是發了一通感慨。
“呵呵,那算個什麼呀!也就是在霍城。要是到了北邊……幽燕一帶的軍漢、貧家子,下不起聘娶不起媳婦,荒年時勒勒褲腰省上點口糧糙米。到關外領個外族女子回來生兒育女,後代裡這樣的孩子多了去了!”。 高維明不屑地撇了撇嘴。
“爺!這可是真的?”,四十歲的老光棍餘三兩眼放光。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還能有假?我跟你講,就這個周家五奶奶杜氏的老爹杜大有,別看著現在總領著燕州十萬兵馬,想當年,那姓杜的也不過是老國公手底下牽……”,高維明驚覺說得有些過了,晃了晃大腦袋 ,改口道:“也不過是個窮軍漢罷了。只是霍城周家欺人杜氏孃家遠,又佔了在霍城人多勢大,才會有事沒事扯了一堆。”
說到霍城周家的欺生,高維明卻是真心實意的十分反感。
打過了正月,他與手下的夥計在霍城連跑了幾日,可買賣連個落腳的地方都不好找。霍城是江南魚米鄉,自給自足,也自有販著各色南北貨的商家鋪號,背後撐著的不管是大周小周,總之是讓初來的外人壓根鑽不進半條縫。
轉念想想,高維明很認真地問道:“餘三!前兩日,咱看上縣裡進元街的幾間鋪面,你都說是周顯家裡的,不好買也不好租。我看著周顯應是極疼著五房,若是咱走點路子,雪中送炭地給那個小哥兒送上點滿月禮,應當鋪子就好拿了吧?”
“高爺!可不好說!”,餘三慌忙地搖了搖手,苦笑道 :“世榮公也是剛回鄉!從前的周家都是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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