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鈕祜祿氏先前來得匆忙,幾乎是才到了沒多久,皇帝後腳就到,完全沒時間處理這條狗,眼下皇帝發問,她也是一愣,就開口問大宮女:「芍藥!你說說這黑犬是從何而來?」
「回陛下娘娘,這黑犬是殿下今日從外面帶回來的,殿下極其喜歡,親自給這黑犬沖洗乾淨,黑犬也頗通人性,是它在殿下暈迷之後不斷叫喚,提醒了奴婢們……」
皇帝哼了一聲,盯著這條黑犬,不知道怎麼回事,這黑犬面對皇帝的時候就拱起後背,表情兇狠,看起來十分不善。
雍正心裡一突,莫名覺得有一絲不自在從心底湧起,他移開眼神:「好端端的,弘曆養狗做什麼?這黑犬就先送到御獸園去,愛妃以為如何?」
鈕祜祿氏抬頭,笑容勉強:「臣妾以為陛下英明神武,所做的決定絕不會錯。」
這樣直白的奉承,若是在平日,鈕祜祿氏是絕對不可能說出口的,只是今日弘曆受傷、皇帝態度如此冷淡,讓鈕祜祿氏亂了方寸,話一出口,鈕祜祿氏便意識到自己言語中不妥之處,心下惴惴不安,想著說點什麼來彌補一二。
怎料皇帝竟然點點頭:「不錯。」
鈕祜祿氏便是一愣,沒等她反應過來,皇帝的目光又投向昏迷之中的弘曆,道:「愛妃,你先在這裡守著弘曆,等弘曆醒了,便派人過來告訴朕。」
養心殿。
雍正重新坐回自己的御案之前,望著面前攤開的奏摺,心神卻無法集中,他先前已經看了許久,思緒卻依舊停留在那個令人冷汗淋漓的「夢境」之上。
今日雍正如同往常一般開始批閱奏摺。自從登基以來,他事事親力親為,朝廷重臣送來的奏摺更是每本都是親自批閱,而批閱之時更是小心謹慎,生怕因為個人決策失誤給大清造成損失。這樣高強度的工作已經進行一月有餘,雍正近來時常感覺疲倦,卻被繁重的政務壓得沒有休息,只是召見御醫診治之後,做正事的時候加用參茶來提神。
這日,他飲下參茶之後,依舊感覺十分疲倦,沒過多久,便趴在御案之上沉沉睡去。
說來也巧,雍正並不喜歡做正事的時候被人打擾,因此便不許太監宮女近身服侍,將他們都趕了出去,因此陷入這奇怪夢境之時,也沒有人將他叫醒。
而在這場夢境之中所見所聞,即便回想了再多次,也依舊能叫他汗濕後背!
在夢中,雍正見到自己勤勤懇懇工作十幾年,因為過於疲憊掏空身體暴病而亡,而後就是被他選中的繼承人弘曆登基。弘曆登基之後,初時也做了不少事,叫他心裡暗自得意自己的眼光好,可到了後面,雍正就得意不起來了。
他見到大清越來越強盛,自己的兒子卻越來越驕奢,越來越獨斷,吃穿用度精細奢靡,身邊的大臣卻不敢建諫言,只敢阿諛奉承說好話,君主貪圖享樂,不僅不加以勸阻,反而想方設法捧著君主肆意妄為!
六下江南,沉迷女色——雍正在夢境當中看得怒火中燒,幾次想揪著兒子的衣領把他吼醒,奈何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切飛速發生,卻完全無能為力。等到萬國來朝的那段時期,雍正看著滿朝廷都只剩下吹捧奉承之輩,一顆心更是沉到底,只是最後還抱著一絲期待:或許沒有他想像的那麼糟糕呢?
再往後,他的兒子也變成了一個垂垂老矣的老翁,卻還訓政多年,選中的繼承人直到數年後才真正掌控政權,而這段時間下來,原本強盛的大清卻開始走下坡路,那些前來朝聖的外邦人……他們一個個眼神都是狼子野心,弘曆,難道你當真看不出來麼!
隨著這一聲怒喝,夢境當中的雍正驟然脫身,而夢境之外,雍正深吸一口氣,從回憶中清醒過來,一顆心臟還怦怦跳個不停。
他撈起身邊茶杯就要喝,杯子中卻沒有了茶水,雍正頓時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