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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細亞東方的壞朋友”,福澤諭吉說,在不到3000字的文章中,他宣佈日本要與韓國和中國兩個相鄰千年的朋友絕交,因為日本要跨入文明世界之行列。諭吉興辦了一種不偏不黨的日刊報紙,稱為《時事新報》。他親自撰寫社論,“控制朝鮮論”、“瓜分中國論”、“日本脫亞入歐論”,主張日本必須為此不惜一切代價向東亞擴張。後來者木戶孝允、西鄉隆盛、大久保利通(“明治維新三傑”)繼承了福澤諭吉的衣缽,並把它操作起來。
他譯著的書不勝列舉,前後共有60餘部,論冊數,計達一百數十冊。諸如政治經濟、軍事外交、歷史地理、制度風俗等固不待說;就是天文、物理、化學,或是兒童讀物、習字範本、修養叢書等,甚至連簿記法、兵器操作法或攻城野戰法等,都包括在內,範圍之廣,有如百科全書。在今天,這些絕不可能是出於一個人之手的。福澤諭吉幾乎以一己之力完成了近代日本的啟蒙運動。
福澤諭吉以平民身份終其一生,但他卻被稱為“明治維新之父”。日本人在一萬日元大鈔正面,印上了福澤諭吉的頭像,強盛的日本正來自於這個平民,而不是天皇。
徐繼畲逝後三年,郭嵩燾於1876年出使西洋,親眼目睹了西方世界的實際情況,印證了《瀛寰志略》對外部世界的真實描述,在給國內的信中感嘆地說: txt小說上傳分享
甲 上兵伐謀(7)
“徐先生未歷西土,所言乃確實如是,且早吾輩二十餘年,非深謀遠慮加人一等者乎?”
郭嵩燾按照其時的積習,將旅歐時每天所寫的日記稍作整理,定名為《使西紀程》,抄寫一份,寄回總理衙門。這看起來有點像福澤諭吉的《西行記》,事實上也一點不遜色於前者。
應該說,郭嵩燾的情報工作搞得相當不錯,或許是為了讓更多的官員瞭解情況,當時的外交部總理衙門就此將書刻版付印。但是沒想到還是有許多人跳出來痛心疾首地責罵此書敗壞風氣,其時戶部一位名為李慈銘的官員聲稱“凡有血氣者無不切齒”,此所為頑固派慣有的反應。
跳腳的自然並非李慈銘一個人,有清一代湧現出無數讀書讀傻了的清流們。於是噼裡啪啦地一通奏摺,光緒皇帝最後居然下令銷燬書版(板)。
一本又一本的國家之書,不見於廟堂,不見於民間,只流落到若干精英人士手中,然後就此灰飛煙滅。一個本可以挽回的時代無可避免地以加速度的方式墜落了。
此後一年,曾紀澤遊歷國外歸來,在香港寫下了《中國先睡後醒論》,認為中國已經從睡夢中醒來。可惜的是,一兩個人的醒來終究變化不成一個國家的醒來。
還要再等三年,梁啟超入京會試,返程途經上海,才“從坊間購得《瀛寰志略》讀之,始知有五大洲各國”。這部“註定要成為整整一代中國文人最重要的世界地圖集”,此時已經出版了近半個世紀。
那些遲到的書和先進的人跌入歷史的黑洞中,無言長嘆。150年後,那些人成了古人,那些書成了古籍。有一個名為鍾叔河的人將這些書收攏來,編著成《走向世界叢書》,居然立
刻洛陽紙貴,許多中國人是第一次看見這些書,那曾經沉寂過的文字居然又一次讓年輕人們感受到“那個禁錮封閉時代的一股新鮮之風”。這些書從此改變了又一代人的命運和走向。
這是一個民族的悲哀,還是幸運?
狂想主義的執行者
中國,像一個巨大的獵物一樣成為日本人的靶子。
吉田松陰、福澤諭吉這樣劃時代的人物有這樣的想法並不奇怪。這個島國上早就有人想這樣做過,那個人就是被視為日本武神的豐臣秀吉。“……鯀之三韓、琉球,遠邦異域,款塞來享。今也欲大明,蓋非吾所欲,天所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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