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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溫盛夏，地面冒出來的熱氣把人當餃子似的蒸煮。江垣不讓，蘇阿細流了一身的汗，退無可退。

大門被敞開，拖著重重的鐵索聲。

裡面走出來一個不修邊幅的女人，不是今天白天那個。這個女人雖然穿著隨意，長相也隨意，有點臃腫，有點懶散。但是她從頭到腳，沒有一處細節讓人覺得廉價。

女人看都沒看蘇阿細，只是掃了一眼江垣，往旁邊垃圾桶裡丟了一袋垃圾，好似隨意地提了個醒：&ldo;去吃點飯吧，菜都涼了。&rdo;

江垣說：&ldo;涼了的菜我不吃。&rdo;

女人好心：&ldo;那總不能餓肚子吧。&rdo;

他去樹下推車：&ldo;又餓不死。&rdo;

&ldo;行了你別跟我嘴硬啊，我勸過你爸了，他氣消了點，你回頭跟他說兩句好話就沒事了。&rdo;

江垣把腳踏車緩緩地推著往前走，&ldo;回去吧，誰也別煩誰。&rdo;

女人用鼻孔出了口氣，沒再跟他糾纏。

江垣跨到車上，看了蘇阿細一眼：&ldo;你走麼。&rdo;

&ldo;嗯。&rdo;

他瞥了一眼自己的後座。

蘇阿細坐上去，兩隻手揪住他的衣服。

這個座位應該是後來才安上的，可能是為了……女朋友吧。

江垣覺得有點麻煩，捏著她的手腕把她手弄下去，皺眉道：&ldo;你別給我衣服扯壞了，很貴。&rdo;

&ldo;……&rdo;她鬆開手。

但他仍然沒動，停在坡路的頂端，偏過頭說了句話：&ldo;抱一下，不收錢。&rdo;

蘇阿細乖乖地伸手抱住，車子在下坡的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被人指使了。

鼻尖悄悄地湊上去，聞了一下他衣服上的清香。然而一晃神，車就頓時剎住了。她的鼻子無意撞上少年的脊椎，有點疼。

他把車鎖好，走進一家東北菜館，悠哉地把鑰匙塞進褲兜，跟店員說：&ldo;兩個人。&rdo;

江垣抽了幾張紙巾擦擦凳子，擦完才坐下。他在餐桌前支著腦袋坐了一會兒，偶爾抬頭看看對面的女孩子。

蘇阿細頭髮散在肩頭，沒化妝也沒抹防曬，額頭有汗液滑過的痕跡。

一個美女不需要修飾，在每一個陌生人的眼裡，她本身就是會發光的。

蘇阿細的眉目，有點像香港舊時光裡的美人，她的美不需要惺惺作態刻意支撐，淡淡的一個低眉垂眼、睫毛輕煽，都能滋長出風情萬種。清新的少女感裡，又藏著一點同齡人很難擁有的知性與成熟。

漂亮的女孩很多，難能可貴的是風雅，還有落落大方的姿態。

&ldo;你叫什麼名字？&rdo;江垣倒了杯水。

&ldo;蘇阿細。&rdo;她看著他倒水。

&ldo;……大哥的女人？&rdo;

她稍怔：&ldo;什麼？&rdo;

江垣輕哂：&ldo;開個玩笑。&rdo;他把一次性水杯推到她面前。

蘇阿細悶悶地&ldo;嗯&rdo;了一聲，沒有接這杯水。

她的名字是爸爸起的，《古惑仔》裡面的小結巴的大名就叫蘇阿細。

黎姿是她爸爸年輕時的夢中情人。

雖然聽說每個少年心裡都曾經有一個古惑仔的夢，但她沒想過有人會跟她爸有這種跨世紀的共鳴。

菜端上來，江垣吃飯，沒有看到女孩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