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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相公子虛無的笑意淡去,垂目看自己光潔毫無痕跡的掌心,空泛中某種悵惘浮上心頭。
遇上你,生生是場劫。潰敗如山倒,命運照見我陰暗絕望的心。怎能不嫉妒到發狂,怎能不記恨他人的幸運?
“我恨只恨,你從來都看不見我。”
☆、情之見相
“我信你,帝少姜。一直信任著你。那麼你呢,你信任我麼?”
顏燼陽低聲尋問,面上帶著她看不懂的表情。也許不是她看不懂,而是他將所有的情緒都已隱藏,即便能耐再大的帝少姜也無法捕捉到一絲一毫。
怎麼可能信任?這種看上去莫名其妙必定要投注真實感情的問題又怎麼能得到回答?難道忘了,這女子從不會對需要引動情愫的存在關注半點?
她根本就沒有可以支付的情感。即便有,也會不屑地自己摧毀了丟掉,免得影響了自己一貫的從容。
這樣看著她的男子只好自言自語,獨角戲一般的寂寥。
“你信任過別人嗎?”顏氏公子再次問,對上她冷凝靜滯的眼目。總是問多答得少,她只有極少數的時候才會開口,冷漠的吝嗇言語。良久他又自己轉了話題,“我知道你提過一個名字。”
她的目光不移不動的注視他。顏燼陽的臉上光景朦朧,恍似沉醉在迷夢,“霍希。”他吐出令她微微動容的名字。
終於還是有所觸動。顏燼陽彎唇而笑,揮墨潑紙般賞心悅目,似乎連天光都因這一笑而耀眼,“第一個問題和這個問題,這就是答案嗎?”
你真正喜歡過一個人麼?你信任過別人麼?
霍希。
“呵。”帝少姜笑了一聲,似浮雲飛煙瞬間烏有般的決然破障。她起身丟下這個掛上真正笑意和溫和的右相公子,沿著長廊冷漠地走遠,滑涼的布料隨著行走摩挲出聲。
顏燼陽聽著那摩挲聲漸遠,卻仿似聽見芳蕊綻華。一點點,一點點,舒展,開放,吐出甜蜜的絲線,纏繞在胸臆裡。
“這兩個字的答案,我已滿足……卻不能知足。帝少姜。”
她聽見這句話散失在庭院裡,瞳裡已經幽暗平寂,難動分毫。那個名字的威力,只能成一束煙繞迷住她雙眼一瞬。
不錯,霍希是不同的。
但她將那情動藏得很好,縱容的不淺不深,增一分會動搖她原本的理智,減一分則不足以她刮目記掛。
霍希是她前生唯一起過念頭的男人。也是她親手斬斷了這份命裡本該有的姻緣。
秋川總是將一喜一怒控制的精準,永遠不肯亂了方寸。
她與霍希終究只能到相互懷念的地步,那根源在於,霍希雖重,卻仍沒到令她放棄一切的地步。
然而情之一字的厲害就在於,它即便不能成為骨血相溶的深刻,也不會輕的呼吸間磨滅一空。
它不夠重,卻也完全不輕。
秋川懂得這樣的道理。即便是命運鐫刻的劇本,在她動心的那刻起,註定了最後斬斷了這份緣分也無法完全抹去那種缺憾。
她曾真正欣賞過這樣的男人。
然雖動心,畢竟從未希望或是打算過有那個人的未來,所以她接受這小小的缺憾。
昔日千般的風情萬丈紅塵皆不曾動搖她,時至今日,已是明日黃花的風景難道還能困囿她?
不夠重,便難以改變她的初衷。沒有東西有第二次收藏的價值。
不過是徒勞一舉,顏燼陽。帝少姜憶到昨夜的光景,抬手拂過另一隻手的袖口。
“十萬大軍已經趕往太淵。”檀淵順著她的目光看了一眼庭中還未散去最後一絲晦暗的景色。
“好。”帝少姜抬眼,熹微晨光慢慢爬上窗臺,早朝的時間快到了。“你也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