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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秀美,體態卻已臃腫,昔日含情流波目,也已黯淡下去。當年那個蓮花一樣的女子,現在已是一個淡漠寧定的婦人。姑姑如何待她,她並不在意。太子在朝中做些什麼,她亦不甚關心。只有在提及兩歲的女兒,和將要出生的孩子時,她蒼白的臉上才有光華綻放。
那一個名字,我不提,她也不提。
當年她曾含淚質問,“你真忘得了子澹嗎”……那時的宛如姐姐依然美麗多愁,依然天真地期盼著這段青梅竹馬,能有善終。
我們都一樣出身名門,都曾萬千殊寵於一身,都同樣被推入宿命的姻緣。只是,我遇到了蕭綦,而她獨守深宮,眼看著太子姬妾環繞,終日流連花叢,卻只能謹守著母儀風範,一日比一日沉默下去。最初的掙扎不甘,被歲月漸漸磨平,任是才情無雙,也敵不過日復一日的深宮寂寥。
東宮瓊庭的迴廊下,我與她靜靜對坐,含笑思憶起昔年溫酒論詩的日子……她抱著膝上的女兒,對我說,這一生漫長無涯,總要有個牽念才好。
她說,身份會變,恩愛會變,只有孩子,一個跟自己血脈相連的孩子,才是完完全全屬於你的。一切浮華都不長久,只有母親,這個天底下最尊貴的身份,才是任何權勢都超越不了。
宛如淡淡笑著,“阿嫵,等你做了母親才會明白。”
我茫然一笑,想起母親,想起姑姑,亦想到宛如……這錦繡深宮,於我只是爛漫年華的回憶,於她們卻是一生的惆悵。
在我生辰的前一天,宋懷恩從皇陵回京覆命。
子澹被蕭綦軟禁在距皇陵不遠的辛夷塢,層層重兵看守。
宋懷恩並沒有來見我,卻悄然探望了玉秀。
甫一踏入玉秀房中,便聽見她笑語如珠,脆聲催促侍女道,“移過去一些,再過去一些。”
“為何這般開心?”我含笑立在門口,見她倚靠床頭,正揮舞著手臂向侍女指點什麼,看來傷勢已好了許多。
玉秀轉頭看到我,面孔卻騰的紅了,眼睛晶亮,“王妃,剛剛宋將軍來過了!”
她指了那一堆滋補療傷的佳品給我看,都是宋懷恩送來的。我暗暗失笑,此人全不懂得風雅,哪有拿這些俗物贈佳人的。看玉秀欣喜得臉頰緋紅,我故意閒閒逗她,“這些麼……王府裡多了去了,也不怎麼稀罕。”
玉秀咬唇含嗔,我莞爾一笑,“只這份心意可貴!”
她一張清秀小臉剎那紅透,秀髮柔柔垂在臉側,別有了一分嫵媚嬌羞。我隨手幫她掠了掠鬢髮,笑道,“怎麼也不梳妝,就這個樣子見人家?”
玉秀微微垂眸,低聲道,“他沒有入內,只命人帶了東西來。”
我有些意外,玉秀傷勢無礙,已經可以起身至廳外見客。他既有心探望,卻又過門不入……正思忖間,玉秀抬眸,羞怯輕笑道,“他還叫人送了那花,特地囑咐要放在向陽處呢。”
“花?”我回頭看去,原來她方才指點人移來移去的,就是那一盆……蘭花。
我站起身,緩緩走道案前,只見那普通藍瓷花甌裡,種著小小一株蕙蘭,翠萼修葉,枝葉光潤完整。
“他還說,是特地從辛夷塢帶回來的。”玉秀的聲音含羞帶笑,濃甜似蜜。
我久久凝視這蘭花,心緒翻湧,半晌才能平靜開口,“這花真好。”
——“我幼時在皇陵的道旁種過一株蘭花,將軍此去若是方便,請代我澆水照料,勿令其枯萎。”
這是我託玉秀帶給他的話,他果真將這株蘭花照料地完好無損。
宋懷恩,我該如何謝他,又該如何償還他這一番心意。
正文 今是
我將宋懷恩探望玉秀一事,當作家常閒話,不經意地告訴蕭綦。
“玉秀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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