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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景從一開始就能感受到他情緒不高，沉默了幾秒之後說，又重新以一種輕鬆的口吻開口：「感覺國內外差別也不是特別大，可能是因為最近一直在室內吧，天天面對辦公桌，比不出什麼差距。」

林見頓了頓說：「在上妝，化完給你打過去？」

「行啊，隨時打我都在。」

任景可能是隨口一說，但林見心裡對這句話卻浮現了很多想法，是怪他前段時間一直沒有給他打電話嗎？可是之前的事的確產生了一個雙方都能感受到的芥蒂。算了，應該是他想多了。

再想下去太累了。

化完妝後林見對著鏡子看自己，打量著鏡子裡的人，看看自己現在看上去怎麼樣。

幾分鐘過去了他才反應過來這樣看沒什麼意義，他等等要做的是回電話，他們兩人之間僅僅是要打個電話，不是見面，甚至不是影片。他在看什麼呢？白浪費時間。

「化完了？要工作了嗎？」電話接起來後任景說。

林見順著大開的門看了一眼外面的攝影棚，他一邊走過去把門關上一邊說：「嗯，要拍個雜誌。」

「那你最近是不是挺忙的？」

「你沒我行程表了嗎？」

林見下意識的這一句話問出去，兩個人都沉默了。

原本任景很瞭解他每一天的行程，所以總能準確地在他短暫的假期裡最大限度地捕捉到林見。

可這話又好像的確是林見問錯了，任景現在在國外，而且前段時間應該是被家裡老人關起來了，上哪去知道他的行程表呢。

「抱歉。的確挺忙的。」林見仰著頭深呼吸了一口，看出來這個老舊的化妝間天花瓣左上角牆皮掉了。

任景沉默了好久好久，他也許應該解釋一句，剛剛拿到通訊裝置，買通的人忘了給他發新的行程表，這些都是可以說的藉口，但不知道怎麼的，話到了嘴邊還是會被生生吞回去，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的，甚至連別的話自由出入的路也擋住了。

「為什麼要跟我道歉？」任景閉著眼睛靠在辦公椅上，「你怎麼能跟我道歉？」

林見說：「我說錯話了，所以我跟你道歉。」

任景察覺到再說下去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可能會炸開，不過到了這份上，他還是要回：「你沒有錯，是我的錯。」

「你也沒有錯。」林見語氣很平靜地回答。

「那是誰錯了？是誰錯了？！是誰讓我們變成現在這樣的？」任景沒想到最先繃不住的人會是自己，情緒上頭的那一瞬間他整個人都要被席捲，等回過神的時候話已經說出口了，林見已經聽見了。

林見盯著那扇門，防著什麼時候會被開啟，「沒有人做錯，是時間錯了。」

「怎麼會，這麼多年都過來了，怎麼會呢？你不是已經……已經接受我了嗎？」

「是。」

「那怎麼會這樣呢？是現在我們還有太多不能解決的問題，我知道是我不好，上次的事……」

「不要再提上次的事了，我說了你很好你沒錯。」林見聲音不大但語氣堅定。

任景感覺心口有一簇火在燒，心底還在被什麼腐蝕著，一陣的痠痛和灼燒感疊加在一起。

「那你還會等我回去嗎？」他們今天的對話好像什麼也解決不了，臨了任景還是不甘心地問了這一句。

林見笑著回答：「好啊，等你回國請你吃飯。」

「不要你這個語氣回答我，我不要你用朋友的方式招待我，你重新說。」任景語氣中多少帶著些咬牙切齒。

門開了。

「林老師，咱們開拍吧？」是工作人員。

林見說：「好，馬上來。」

電話對面的人也聽得見，在林見掛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