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二:七日(四)(第1/2 頁)
流出來的血灑在手上,熱乎乎的,溫水一樣,浸濕了她的手。
這匕首扎進了元息腰側,她心裡頭堵著的那股氣終是吐出來了。
費了好大的勁,借著下山不利,從不耐煩扶著她的和尚那裡順來了這把匕首。她手雖是無力又顫抖的,可偷東西的巧勁兒卻還在,她把匕首摸來了,匕首的主人都沒發現。
她為啥要摸來這匕首,就是為了這一刻,她不給他一刀,她死了都不甘心。
元息推了她一把,她也立時鬆了手,身體撞在了車壁上。
「停車。」元息喊了一聲,本就前行略困難的隊伍立即停了下來。
他單手捂著自己的傷處,匕首已經被拔出來扔了,因為喊那一聲音調不對,外面的和尚在停下後,有一個跳進了馬車。
一眼看到元息靠在那兒不斷流血的樣子,迅速的衝過來,先行給了阮泱泱一掌。
她本就窩在那兒,被拍了一掌,正中肩膀,疼的她臉都青了。
元息被扶了出去,他剛剛所在的位置,還有他出去這一路,都是血。
阮泱泱這一刀,也不知扎到了他哪兒。可是,她是用了當下能用的最大的力氣,就是想扎死她。
中了一掌,阮泱泱也再次動彈不得,倚靠在那兒,因為疼痛,眼淚噼裡啪啦的往下掉,嘴角卻是彎起來的。
她有那麼點兒絕望,因為覺著,鄴無淵未必能找得到她。這雨下的,所有的痕跡都被沖走了,又如何尋得到她呢?
外面吵吵嚷嚷的,那幾個和尚氣的夠嗆,他們越這樣,她就越開心。
別看連撫摸自己肩膀的力氣都沒有,可笑的力氣有啊。
元息在外面被緊急的處理了一下,之後又進了馬車,她看向他,對於他還能站著走動,表示極為不爽。
還是力氣小了,否則那一刀,絕對要他性命。
被紮了一刀的人卻是又坐回了原位,衣服上都是血,他依舊淡然,好像不疼似得。
染了血的手捂在腰側,他坐在那兒,隊伍再次啟程。
「你不疼麼?」馬車裡的兩個人現在倒是平等了,都一樣的孱弱。阮泱泱很奇怪他為啥面不改色的,被她給紮了,他好像也不生氣。
「兒時,在寺廟中,為保聖身不瑕,外傷是絕對不允的。現如今,你這一刀,是我身體唯一的破損。」元息開口,聲音也有些有氣無力,畢竟失了不少的血。
「聽起來,你還挺開心的?你不然就殺了我,或是現在就把我扔出去,任我自生自滅。否則的話,說不準還會有第二刀第三刀的。」她小聲的說著,這就是警告,抓了她,她不會老老實實的。
元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那就看看,我最終會不會死在你手裡。」
扯了扯唇角,阮泱泱盯著他看,這會兒忽然覺著,他可能是有點兒厭世。
厭世,不想活了,卻又無法自己解決自己。突然被她紮了一刀,還成功了,他挺滿意的呢?
這人,和魏小墨真是兩個極致,完全不會搭邊的極致。
隊伍行了一陣兒,之後轉移路線,泥濘顛簸的,終於是停了下來。
這一停下,就進來了兩個和尚,一個扶著元息下了馬車,另一個則扯著阮泱泱出去了。
天空陰沉的,瞧著又要下雨了,而此時,隊伍停在了一處山腳下。山上不遠處,一座荒廢的土地廟就在那兒。還沒有因為多雨而坍塌,至少房頂都還在呢。
她紮了元息一刀,和尚自是不會友好的對待她,一路扯著她往土地廟走,她之前被拍了一掌,此時疼的她都覺著嗓子眼兒在往外泛著血腥氣。
土地廟裡面尚可,有幾處漏水,被沖刷的不像樣。
但,完好的地方也很多,好似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