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一:四年前(第1/7 頁)
熾夏正盛,炎熱,血腥,空中有熱流在流動,遠遠望去,天地間所有的事物恍似都被蒸熟了一般。
東疆裕品關,軍事要塞,屯兵兩萬,這裡號稱血液與軀體鑄成的關口。
東夷墨府的獅騎戰鬥力強盛,似乎知道駐紮在裕品關的是大衛徵夷大將軍的獨子,將近半年來,獅騎著了魔一樣的在此打轉。也不管這三番兩次折損多少人馬,半點兒便宜沒佔到。
軍帳簡單,身著盔甲的兵士來來往往,不時的有快馬出營回營,熾熱的溫度也根本形成不了任何障礙。
驀地,信兵快馬回營。勒馬停下後,信兵也翻身從馬背上跳下來,不知是因為焦急還是身體撐不住,雙腳落地險些趴下來個狗吃屎。
但眼下已顧及不上那麼許多,信兵快步的奔著主帳而去。
還未到主帳前,一個極高的人從裡面走出來,這是少將軍身邊的第一近衛,鍾非。
「何事?」一見信兵那著急忙慌的樣子,鍾非也皺起了眉頭,問道。
信兵快速的將懷中的快報遞給鍾非,「香城……香城失守了。」
聞言,鍾非接過快報,就轉身進了軍帳。
不消片刻,鍾非與一身銀甲的少年從軍帳裡快步走出來,那邊號角聲也在同時響起。
兩百人的先鋒隊集結,是以最快的速度,聚集,出營。戰馬飛奔,塵煙和進了流動的熱氣之中,旋旋消失不見。
香城失守,滿目瘡痍,這座小城不大,但卻處在邊關要地。
還未抵達,便一眼看到了那已被攻破的城門,多處坍塌的城牆。
鍾非在罵髒話,鄴無淵也聽得到,少年初成,沉穩和冷靜卻是超越年齡的。
銀甲覆身,熾烈的陽光下,那銀甲極其刺眼。
沒做任何停留,隊伍進城,先鋒隊各個精英,跟隨著鄴無淵戰鬥過上百次,無需浪費口舌下命令,進了城,便自動成隊形,開始搜尋。
他們搜尋,搜的不是百姓,而是敵人。
這座小城,被大肆的掠奪,屠殺,廢墟一般,卻是幾步就能遇見一具死於驚恐下的屍體。
無論男女,無論老少,無差別的屠殺,但凡入眼的活物,都沒逃過一死。
鍾非是憤怒的,怒的那高壯的身體恍似都著了火一樣。
他帶著一小隊人馬去了另外一條街,走遠了,還能聽得到他的叫罵聲。
鄴無淵卻是依舊沉靜,這種場面,這麼多年來,已不稀奇了。
這便是戰爭,流血死亡是日常。流血死亡的,不只是兵將,還有平民。
就如他們也曾闖進過東夷邊關的村鎮,留下的,也是同樣的屠殺。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兩國在『互贈禮物』。
騎於戰馬之上,馬蹄踏過地上的屍體,鄴無淵直視前方,未曾垂眸看過一眼。
廢墟一樣的小城,血紅和殘礫,腥臭味兒和土地蒸騰起的熱氣攪合在一起,令人作嘔。
戰馬還在悠然的走,這城裡發生過再慘的事情,好似都入不了它的眼。亦如它的主人那般,冷靜,又冷漠。
驀地,鄴無淵眉頭一動,下一刻便勒住了馬,他直視前方,但耳朵卻在聽著後方。
劍眉入鬢,那雙一直漠然的眼眸也浮起了淡淡的殺意,反手扣住掛在馬背一側的利劍上,抓住韁繩的手也微微施力。戰馬挪動四蹄,調轉方向。
轉了過來,鄴無淵也抬眼看向發聲的地方,出乎意料的,他眼睛裡的殺意在褪去。
一個披著白色披風的姑娘,出現在二十米開外的某條街巷的出口。
她抓著牆邊,踉踉蹌蹌,踩到了一具屍體,她後退,又險些跌倒。
眼睛睜得很大,可是,又好像……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