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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疏源的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她斂下視線,許久後自暴自棄地說:&ldo;也對。&rdo;
那一刻她的眼中一片空洞,竟和當年那片血泊裡的孩子的眼睛奇異地重疊在了一起,凌飛塵再也無法直視這雙眼睛,他連連後退數步,忽然轉身逃也似的衝出了冰洞。冷疏源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好久,直至那個身影徹底消失,再也看不到了的時候,她驀地狂笑了起來。
你們都覺得是我的錯,你們都恨我,是,我有錯,我該死,可是你們告訴我,我又該恨誰!又能恨誰!
你們還可以恨我,可是我……我又該怎麼辦呢?
☆、殊途陌
她不可以留在這裡。
掙扎著勉強聚集起已經開始潰散的意識,冷疏源半闔起眼睛,靈力凝結成絲縷探出去,遊走遍了冰洞中的每一處角落。確定了凌飛塵並不在冰洞裡,她睜開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
鎖住她的是北海寒鐵,等閒之人斷不可能掙脫,但是哥哥他,到底不瞭解&ldo;幽冥譜&rdo;。
僅僅憑著這四根鐵索,還困不住她。
蟄伏在心臟深處凝如實質的力量洶湧而出,冷疏源的眉目凌厲如刀,眼角暗色的蓮花印猝然盛放,綻成妖嬈至極的幽藍色。一點深藍從心口生出,迅速浸染了全身的經脈,暗藍的脈絡密佈在蒼白的肌膚上,竟有一種讓人挪不開視線的詭艷之感。
垂目盯著自己的指尖,冷疏源眉間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幾乎就是在同一瞬間,虛無的火焰驟然自她身上騰起,卻不是那日在千秋城中那樣清淺飄渺的淡藍。那火苗呈現出和她眼角蓮花印一般的幽藍色,往下則是濃鬱近黑的深藍。火焰最深處跳動著一抹暗紅,像是凝固的血液。在這火焰燃起的剎那,冷疏源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有血液滲出來,卻又迅速被她身上的火焰燃盡,半點都沒有沾到衣物上,甚至連她衣襟上原本染著的血痕也消失殆盡。冷疏源閉上了眼睛,蝕骨的疼痛令她的眼角無意識地微微抽搐著,然而她卻面無表情,似是對這樣的疼痛毫無所覺一般。
這分明是……分明就是汲取她的鮮血燃燒的業力之火,殺伐業果越重,則火焰色澤越深,越難以抵擋!
穿過她身體的四根鐵鏈在火光中坍塌,融化,最終化成一縷煙氣消散。冷疏源重重摔在地上,臉色慘白,隱隱泛著一絲青氣。
只是要付出代價而已。只要願意付出足夠的代價,這世間又有什麼是做不成的?
到了她現在這個地步,她已經不畏懼任何代價了。
扶著冰壁站起身,冷疏源取下冰牆上掛著的凜煜劍。微微一抖手,短劍流麗的冷光映亮了她的雙眼。
必須要趕在哥哥回來之前離開這裡!
也不知道凌飛塵把她帶到了什麼地方,大約走了個把時辰都未見道路,甚至連冰洞外乾枯的殘林都漸漸變得稀疏了,只剩下茫茫無際的蒼白雪原。在冰洞中動用業力之火損傷了冷疏源的經脈,她身體裡的靈力空乏渙散,無法凝聚,肢體也因大量失血而僵硬。身體一陣陣地發冷,莫大的疲憊和倦怠讓她只想睡去,眼前的景象也似乎有些模糊了。
不,不能睡,她必須要離開這裡,她必須活下來,她……還有事情沒有做完!還有要守的東西沒有守住!
咬著牙在自己鎖骨下的傷口上狠狠一扯,驟然加劇的尖銳刺痛激醒了她。冷疏源加快步伐往前走了幾步,驀地,她停了下來,臉色忽而變了。
他追上來了。
已經看到了那麼多東西,哥哥居然還不肯放過她,不肯對她有上哪怕只是一絲一毫的信任。
心知自己此時的狀況絕不可能在凌飛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