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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月笑，沈清妍是有病，嫉妒人的病，前世勾引張軒德，這一世勾引顧淮，可惜遇上了顧淮，沈清妍太難得手。

顧淮又道：&ldo;幸好我沒病。&rdo;

沈清月又笑，顧淮嘴巴有時候壞壞的。

沈清月的姐兒三歲的時候，沈世興大病了一場，算算年紀，他也有五十左右了，這個年紀不算小，生了病，人的老態就特別厲害。

沈世興特意讓人傳了話來，說讓沈清月去看看他。

沈清月記不起來多久沒有跟沈世興單獨待過了，或許有五六年了，或許更久，她帶著蔡巧的《花間集》過去的。

屋子裡就父女兩個人，下人都出去了，沈清月想替沈世興伺候湯藥，沈世興不喝，蒼白著臉躺在床上，沉默了半天，忐忑地問沈清月：&ldo;……清月，爹問你一件事。&rdo;

沈清月漫不經心地用勺子舀著藥，&ldo;您說。&rdo;

沈世興低著頭弱聲道：&ldo;十年前，你祖母跟我說，你早就知道了……你知道了嗎？&rdo;

沈清月不避諱，點了點頭，說：&ldo;知道了。&rdo;

沈世興詫異一瞬，又很快平靜下去，紅著眼眶轉過頭，不忍心去看沈清月，彷彿面對著種種恥辱，令他難堪。

沈清月反問沈世興：&ldo;您就只想問這個？&rdo;

沈世興閉著眼道：&ldo;你為什麼不說呢？你恨爹嗎？&rdo;

沈清月死死地盯著沈世興，冷著臉道：&ldo;說？我為什麼要說？氣死你，然後讓弟弟妹妹跟我一樣，過著十幾年無父無母的生活？至於我恨不恨您，您說呢？&rdo;

沈世興哽咽了，這就是恨了，但這麼多孩子裡，沈清月是他最疼愛的一個。

沈清月放下湯藥，拿出妥善儲存了十年的《花間集》，翻開道：&ldo;我的恨太淺薄了，您應該聽一聽我母親們的心裡話。&rdo;

她一字一句地念出蔡巧做的詩，其中化用了&ldo;新婚燕爾如膠似漆&rdo;和&ldo;相敬如賓&rdo;等語句，一個女子婚後生活的種種心情，躍然紙上。

沈清月翻到中後部分，有一首蔡巧抄寫的詩句，她含淚念道：&ldo;淚濕羅巾夢不成，夜深前殿按歌聲。紅顏未老……恩先斷，斜倚薰籠……坐到明。&rdo;

她切齒流淚質問沈世興：&ldo;嫡母那個時候才二十出頭，風華正茂的年紀，便要從天黑等到天亮……父親，您如何忍下心啊？我想問問您，您如何忍下心啊？！&rdo;

沈世興眼角流淌著淚水，他不忍心，但這些事蔡巧從未對他說過，他也從未深深地去想過。

沈清月來不及擦掉淚水，她死死地攥住詩集，道：&ldo;這是我第二位母親說給您的話，我的生母，也寫下了札記，您想知道嗎？&rdo;

沈世興驀然睜開眼，渾濁的雙目期盼又害怕地看著沈清月。

沈清月冷笑了一聲，道：&ldo;我生母的札記，您看了肯定會高興，她和我嫡母一樣，是再善良不過的人，不過我這一生都不會向您透露半個字。您有什麼話，親自去和她們說罷！&rdo;

沈世興從床上驚坐起，拽著沈清月衣擺，戰慄著道：&ldo;清月，爹求求你……求求你……讓我看看一眼……就看一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