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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月沒想到今兒就能畫成，確實沒有刻意打扮。

方氏拉著她的手腕子，臉上帶著笑容道：&ldo;走，去我房裡，換件衣裳穿。&rdo;

沈清月就跟著方氏進了房間，沈清舟坐不住，也跟了進來。

正好顧淮可以先調一調顏料的顏色。

沈清月個子高挑，方氏有些衣裳，她也能穿。

方氏拿了很多衣裳出來，沈清月怕顧淮久等，隨手撿了一件銀紅的長裙，夠鮮艷，正好襯她的顏色。

她往上身上比劃一下，轉身問她們：&ldo;伯母，舟姐兒，這件好不好？&rdo;

方氏搖頭，重新撿了一件九成新的八幅湘妃色軟羅遍地金馬面裙給她，上身配同色的通袖短衫，她按著沈清月坐在妝鏡前，道：&ldo;要描眉，再染一染唇色才好。&rdo;

沈清舟挽著方氏的手臂贊道：&ldo;母親眼光真好。&rdo;

方氏扭頭沖女兒一笑，道：&ldo;娘年輕的時候也愛好顏色，只不過如今年紀大了，倒不好同你們小姑娘比。&rdo;

所以這件衣裳足有九成新，製出來之後根本沒穿過兩次。

沈清月自己會上妝，她拈了一顆眉黛，加深了自己濃淡合適的眉毛，在唇上也塗了些嫣紅的口脂。

她膚色本來就很好，透亮白皙，銅鏡中人，五官精緻俏麗，長眉入鬢，紅唇誘人。

沈清月簪上沈世興給的簪子，方氏也從自己的妝奩裡找了一根赤金簪子和一點油金簪，分別簪在她如綢緞的鬢髮上，沈清舟挑了一對紅瑪瑙的耳墜子給她。

終於打扮完了，沈清月心裡源源不斷地泛著暖意，她回眸沖眾人一笑。

方氏母女和身旁的僕婢看著沈清月挪不開眼，有媽媽打趣道：&ldo;咱們二姑娘真是好看，等將來紅妝不知道是什麼嬌俏模樣呢！&rdo;

沈清月和適宜地紅了紅臉，方氏連忙護著她道：&ldo;好了，姑娘家臉皮薄，可不能再說了。&rdo;

屋子裡笑聲不止，沈清舟迫不及待地推著沈清月出去，沈清月記起方才脫掉的獸牙手串，道：&ldo;我的手串沒戴。&rdo;

沈清月就這樣，在眾人的簇擁下，一邊戴上手串，一邊走到了廊下。

顧淮也調好了顏料，他鋪陳好了宣紙，提筆之後，抬頭朝沈清月看了過去，忽然間瞳孔微縮，隱露驚艷之色。她站在廊下，頭簪大朵牡丹，花朵已經夠艷麗了，可是人比花還嬌，她的五指纖長細嫩，只以三指拈花，尾指翹起，乾淨細長，柔似風中蘭花。

要命的是，她的手裡還戴著一串獸牙串飾，極致的嬌媚撞上野獸的狂野，吞噬彼此，殘留下的幽暗陰鬱，真叫人血液沸騰。

顧淮當即低了頭，筆尖狠狠地摁在硯臺裡，喉間聳動，他再抬起頭的時候，視線便落在了沈清月嫵媚的臉上，他啞著聲音道：&ldo;把手串取下來。&rdo;

沈清月拈花的手撫上手串，挑起秀麗的長眉，略歪腦袋，投去一個疑問的眼神。

顧淮嗓音低啞：&ldo;那串飾破壞了畫面的和諧。&rdo;

沈清月瞭然，將串飾擼進袖子裡藏著，只能瞧見袖子稍稍鼓起一些，這總行了吧，她卻聽顧淮聲音冷了幾分，似乎帶有命令的意味，道：&ldo;取下來。&rdo;

她愣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似乎覺得顧淮有點兇。

方氏和沈清舟也微感詫異。

不過顧淮擅長丹青，其中細微差別她們不知道也是很有可能的。

沈清月到底還是取下來了。

顧淮終於能落筆了。

他是會作畫的人，畫的很快，而且很少抬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