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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走到了最西頭。
南北相對的兩扇房門都關著,她轉了個身,把臉轉向了朝南的房門。
伸出手,握住那狀如鶴嘴的銀色把手,一摁,再一推,門無聲地開了。
門板的厚重,從推門時用力的程度都可以感覺得到。
當門開啟的一刻,蕾蓉突然有一種奇怪的聯想,彷彿自己在慢慢地撕開一個碩大無比的快遞,曾經,她收過好幾份專門投遞給她的裝有骸骨的快遞,那是一串的預告和挑釁,隨後而來的是一連數起匪夷所思的殺人案,但這一次不一樣。
這一次不是考卷,而是答案。
只是這答案,還隱藏在黑暗之中。
她深呼吸了幾口氣,走進去,還好,並沒有一腳踩空或聽到什麼鬼哭狼嚎……
她輕輕地關上了門。
整個樓道已經夠安靜了,而關上門之後,彷彿在原本的安靜上又罩了一層保鮮膜。
為了不讓門外或窗外有人察覺到自己的闖入,蕾蓉不敢開燈,只憑著逐漸適應了黑暗的肉眼慢慢地檢視。黑黢黢的書房並不算很大,什麼都只能看出個約略的形狀:正對著大門的南牆上開著三扇玻璃窗,在窗戶的下面,是一張歐式的老闆桌,一盞蓮花座的檯燈擺在桌子的一角,在桌子和窗戶之間,一張十分肥厚的老闆椅斜在旁邊。西側牆上是一面書櫃,可惜裡面沒有幾本書,倒是有不少瓷盤、陶俑、瑪瑙古獸、玉製西洋棋之類的東西。東邊的牆下有一把休閒椅,旁邊的茶几上擺著一個菸灰缸,東牆靠南邊的一頭有一扇比較窄的小門,只能容一個人透過。
從表面上看,這只是一間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有錢人的書房,直到蕾蓉的手在書桌上不經意地一撫,指尖感受到冰冷而尖銳的凹凸不平時,才回想起劉捷跟她講過的某些事情,她低下頭仔細檢視,發現桌面上布滿了長短不一、深淺不一的刀痕!
她打了個寒戰,然後來到東邊的牆下,很容易地就在牆面發現了大量的刀痕,有些是砍出來的,有些是挖出來的,還有些是刮出來的,一如劉捷所言,彷彿一個瘋子給這面牆實施了一次剮刑!
趙洪波,為什麼要這樣?
到底這間屋子跟他有什麼仇,讓他如此刻骨地仇恨,恨不得將它刀砍斧剁、肢解分屍?
蕾蓉輕輕地閉上眼,想像著那個身穿白色睡衣,骨瘦如柴,唯有眼睛凸鼓得宛如活鬼的男人,光著腳蹲在地上,一邊搔抓著身上如蛛網遍佈的紅斑,一邊用已經崩了刃的鈍刀子,在牆面上刮著、劃著名,突然他絕望地跳了起來,掄起刀子對準牆面一下一下地猛砍著,在白灰飛舞,渣石迸濺之中,他的虎口被震裂了,流出了鮮血,終於他累了,疲憊了,重新蹲了下來,輕輕地啜泣著……突然他似乎覺察到了什麼,冷不丁抬起頭來,弔詭的眼神與蕾蓉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蕾蓉嚇醒了!
她感覺到了!她確信自己的感覺是正確的、無誤的,不,趙洪波之所以發瘋般地砍剁著牆和傢俱、日以繼夜,不是因為他恨這間屋子,而是‐‐
他想要逃走。
沒錯,他是一個囚徒,真正的囚徒,被囚禁在這間屋子抑或這棟別墅裡,受盡摧殘。他想逃離,但是怎麼都逃不出去,他的所作所為完完全全是一個越獄者在試圖開啟通往外部世界的出口,但無論他怎樣努力,都沒有用。
難道……真的是兇靈附在了他的身上,折磨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只有在清醒的瞬間用這樣一種瘋狂的方式求救和自救?
蕾蓉輕輕地搖了搖頭,驅除了兇靈的想法,眼下可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
她仔仔細細地檢視著屋子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