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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父母去世後,荊棠只哭過一次,就是在言琤的床上。看見父母遺體的時候,還有今天舉行葬禮的時候,荊棠都沒有哭。至親之人的離去實在是太過突然,讓他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他總覺得這說不定是一場噩夢,只要等鬧鐘吵醒他,他就能醒過來了。
可是剛才,言琤說出那句「吃太快不利於消化」的時候,他卻忽然一下子就哭了。因為此刻他才切實地意識到,會這樣關心他的爸媽,真的已經不在了。
「說什麼胡話。」言琤抽了幾張紙巾遞給哭得淚流不止的荊棠,「我跟你爸一點都不像。」
言琤和荊棠的父親荊越的確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荊越很溫柔,像是沒脾氣似的,臉上總掛著淡淡的笑。而言琤,雖然在私生活上玩得很開,但是平時待人接物的時候都有種疏離感,說白了就是不太好接近,床上床下兩副面孔,穿上褲子就不認人。
「我不是那個意思……不是說你像我爸。」荊棠還在哭著,甚至已經開始打起了哭嗝,「我是想說,你關心我的樣子好像我爸……」
「勸你不要這麼想。」言琤淡淡道,「一個半小時前我們才剛睡過。」
他擱下筷子,站起身來:「吃完了就放著吧,晚上會有人來家裡打掃。」然後便進了書房。
荊棠轉頭看了看言琤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碗中被眼淚糟蹋了的米飯,低著腦袋想:他是不是生氣了?
荊棠把碗裡的米飯倒掉,換了只碗,又盛了新的飯,一個人默默坐在餐桌邊吃。這次他吃得慢了些,一邊吃一邊想心事,不知不覺就把桌上的菜幾乎全吃光了。
吃完之後,他摸了摸被撐得圓滾滾的肚子,伸著腦袋看了一眼桌對面言琤的碗。言琤只盛了一碗飯,而且連這一碗都沒吃完,還剩了一點點,菜也沒吃多少的樣子。
荊棠有點想不明白,為什麼言琤吃得這麼少,力氣卻比他大這麼多,可以輕易地把他壓在床上折騰好久。
書房的燈亮著,門半開,言琤正在裡面辦公,聚精會神地盯著膝上型電腦。荊棠從外面偷偷看了一眼,沒有打擾他,一個人回了主臥,猛地撲在他和言琤的雙人床上,在上面連打了七八個回合的滾。
以前他都是自己一個人睡單人床,在床上各種造作都覺得很放不開手腳,雙人床就很合他的心意,夠寬敞,更適合放飛自我。
荊棠無事可幹,在床上滾完了又開始蹦迪,把床墊踩得響個不停,直到自己蹦躂累了沒勁了,才倒回了床鋪裡。
他要找事做,他要累,否則,他就會不斷地回想起父母失去血色的蒼白的臉。
雙人床很軟,荊棠把自己縮成一團在上面窩了一會兒,很快就睡去了。
言琤處理完工作上的事情回臥室時候,發現荊棠已經睡熟了。他關掉大燈,去開啟了檯燈,在床邊輕輕坐下。
伸手碰了碰荊棠的臉,指腹便沾了水痕。
怎麼睡覺都要哭。
言琤無聲地嘆息,把荊棠霸佔了大半張床的身體往旁邊挪了點,好讓自己待會兒洗完了澡能有地方躺下。
結果言琤洗完澡出來的時候,荊棠卻醒了,正盤著腿坐在床上發呆。
言琤一邊用乾毛巾擦頭髮一邊隨口問道:「不睡了?」
荊棠仰起印著淚痕的臉,呆呆地望著面前的男人:「言叔叔,你能不能抱抱我?」
看在荊棠才哭過的份上,言琤沒有計較他又用錯了稱呼,把毛巾搭在肩上,在床邊坐下,伸手將人攬進了懷裡。
「小棠,怎麼了?」
荊棠用雙臂緊緊圈住言琤的腰,把腦袋埋在他的胸口,自顧自地說著話:「我剛才做夢了。夢到你、我、言決,還有爸媽。」
「我夢見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時我才五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