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鳶尾上的雪花終於都化乾淨了,留下一些稀薄的水珠,他彎身把茶水放到旁邊,對著這捧花看了一會兒,似乎不知道該怎麼去處理。
&ldo;你喜歡花嗎?&rdo;站在窗邊吹冷風的男人忽然回過頭來問了一句,也許也不是突然,只是齊鬱的心緒有些複雜,他甚至不知道岑立在窗前站了多久。
&ldo;啊,談不上喜不喜歡,只是覺得看得過眼。&rdo;男人,哪有真的對什麼花中意的不得了的,女人愛花是天性,至於他,其實更喜歡養在盆裡的植物,只不過偶爾收到了這種禮物,卻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了。
孫澈,這個人似乎已經走出他的生活很長時間了,可總有些東西擺在眼前,不斷地提醒他,這是過去,這是他的舊日,他的記憶,他的曾經。
&ldo;齊鬱,以後我送你吧。&rdo;岑立的語氣淡淡的,沒有了來時的輕鬆,總覺得有些悵惘,齊鬱終於回過神來,這不是他熟悉的那個意氣風發,談笑自若的岑立,心裡頓時有些難過,是不是總會在不經意的時候傷害這個男人,因著他的喜歡,他的真心以對。
這樣想著,臉上也就露出一點神色來,岑立見了,卻忽然笑了起來。
&ldo;你到底還是心疼我的。&rdo;
齊鬱愣了愣,那些瀰漫著的淡淡的愧疚又深了些,他瞥了眼窗邊的男人,&ldo;說什麼話呢,站在那邊吹冷風?過來喝茶吧。&rdo;
岑立點了點頭,果然踏著步子往他那邊走,順手關上窗戶,擋住了外間的風雪。
兩個人坐在沙發邊,一人捧了一杯茶,茶杯冒著裊裊的煙氣,與這種異國的氣氛似乎有些不搭調,可放在齊鬱的這間屋子裡又異常的和諧,或許只是因著這個人,岑立看著他的眉眼,他也不是那種一眼就能讓人記到骨子裡的型別,可偏偏總有種纏繞著散不去的味道,即便只是安靜地坐在身邊,柴米油鹽家常裡短地說些話,也能讓人舒服到骨子裡。
對於那些常年高高在上,冷僻又強悍,把面具帶成習慣的人來說,這樣的一個人總能柔軟到心底,岑立往常的時候真不會去仔細想著這些,他是有目標的人,也總是清楚自己要什麼不要什麼,可有的時候他也挺隨性,過日子本來就是件勞心的事情,若是連遵從自己的心意都做不到,又何必辛辛苦苦奮鬥那麼多年,人所求的也不過就是個隨心而為。
可面對齊鬱的時候,他真的有那麼一點不忍下手,是的,不忍。
在多年前,齊鬱醉酒的那個時候,這個他以為堅強冷靜的男人,也會用那種語調喊著另一個人的名字,喊著為什麼?哪有那麼多的為什麼?不過就是個放不開,往事糾纏得深了,就像一個結,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既纏著感情,也纏著人生。
把眼前那個明明年輕俊秀的男人弄得精疲力盡,就像一個垂垂老矣找不到出路的可憐蟲。
岑立一瞬間猶豫了,那麼多手段和方法都被拋在腦後,反而選擇了最笨的一種。
他曾經以為時間能讓人拋棄很多東西,再深的感情在一日一日的生活裡都會磨盡,人總不是靠著感情活著,手裡能夠碰觸的才是真實。
直到剛才,他才發現,原來他錯了。
兩年了,時間確實讓齊鬱改變了很多,他會笑會生氣了,有了更多的動作更豐富的生活,可他的過往依然存在,生命永遠不可能被切分成清晰的兩段,即使你想要拋棄,也總會留下過去的影子。
岑立的目光落到那張孤零零放在櫃子旁的光碟上。
不過是輕輕巧巧的一個東西,剎那間就會讓人花了那麼多時間去做的事情功虧一簣。
誰說孫澈不狠,誰說孫澈不厲害。
懂得用過去做籌碼,用記憶做賭注,即便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