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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管我,地球這麼大,我想來就來,你管得著嗎!」
池鉞緊鎖眉頭的抿了抿薄唇,看著她臉上越來越明顯的紅腫,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想碰一碰她受傷的臉頰。
顏與皺著眉,猛地別開臉,「別碰我。」
池鉞手一僵,在半空中停頓了兩秒後,訕訕的縮回來,垂在身側慢慢握緊。
「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今天……」池鉞狼狽地低著頭,薄唇翕動,嚅囁道:「我…我替她向你道歉。」
「你替她?」顏與氣笑了。
「合著我剛才說得那些話都是對牛彈琴是吧?池鉞,你能不能清醒一點,看清楚誰是真心為你好!我哥給你借錢,你不要,你轉頭去用她的錢,然後跑到這裡來打工,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的爺們兒,特別的高尚,覺得你保住了自己的尊嚴和傲氣,覺得你很厲害,很值得驕傲?」
「我告訴你,你錯了!」
「大!錯!特!錯!」
「在生存面前,尊嚴連個屁都不是!你得先讓自己活下去,像個人一樣的活下去,才能挺直腰桿做一個堂堂正正的人!」
「你明知道她是故意刁難你,還是接受了她的條件,因為你覺得這樣才算公平。」
顏與抬起手,咄咄逼人地戳著池鉞的胸口:「你告訴我,你知道公平這兩個字是怎麼寫的嗎?公平就是,她借給你錢,你還給她錢,從此兩不相欠,而不是你為了借她的錢,放棄自己的夢想和前途,跑到這裡來給她打工!」
「華爾街的操盤手要是看見你這種韭菜,估計會感動得老淚縱橫。」
顏與最氣的,不是當年那個遭受了家庭巨變,被迫放棄夢想的少年,而是現在這個已經認命的池鉞。
當年的池鉞有錯嗎?
有。
可那時他還不到18歲,還是一個高中都沒唸完的學生,他為了給父親治病,放棄了自己的夢想,斷送了自己的前途。
他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但是。
現在的池鉞已經被生活抹去了稜角,被家庭的負擔壓得忘卻了夢想,像絕大多數平庸的人一樣,放棄了抵抗,守著那點兒微不足道的原則得過且過。
顏與哀其不幸,恨其不爭。
她覺得池鉞不該是現在這樣,他應該像掛在七中資料室裡的那張獲獎照片上的一樣。
自信但不自大,聰慧但不奸詐,熱血但不衝動……少年意氣,風華正茂。
不知是剛才那一耳光帶來的後遺症,還是情緒失控造成的影響,說話間,顏與鼻腔裡流出兩股熱流。
她以為是鼻涕,抬手胡亂的抹了一下,沒有當回事,倒是將她面前的池鉞嚇得變了臉色。
池鉞急忙扶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頭,顏與伸手打他,被他叫住:「別亂動。」
「怎麼了?」顏與感覺脖子快被他掰斷了。
「流鼻血了。」池鉞扶著她往路邊的長椅走去。
顏與仰頭看著墨藍色的天空,甕聲甕氣地說:「還不是被你氣的。」
池鉞扶她坐下,從兜裡摸出一包紙巾,抽了一張出來,從中間撕開,揉成兩個條狀的紙團遞給她,「堵上。」
「不堵。」顏與說:「鼻孔會變大的。」
「……你先用紙堵著,我進去給你找個冰袋冷敷一下。」
顏與一把抓住他的衣服,「不許進去。」
「幹嘛?」
顏與仰著頭,用一個相當滑稽的姿勢拖住他,「她在裡面。」
「我就進去找個冰袋,馬上就出來。」
「不行,說了不許去就是不許去,那裡面是她的地盤,我不許你進去。」顏與像一個講不清道理的小孩子,揪著他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