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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趙傳孫啪地放下了筷子，又看了過來，眯著一雙鳳眼淡淡地瞪著我。

我不由地也停了筷子，呆呆地看著他。

&ldo;夠了，&rdo;他淡淡地道，&ldo;……別吃了。&rdo;

我一愣，如蒙大赦，飛也似扔了筷子，扔下還剩的一丁點兒，直奔後面去了。

後廂房，小隔間裡，我扶著漱盂夾緊了眉頭盡情地吐，墨玉在旁邊耐心地等著我。

&ldo;二爺，你、你……&rdo;墨玉一邊拍著我的背，一邊微嘆，&ldo;何必自找呢？&rdo;

唔……我對著漱盂，腰都直不起來，只好抬起一隻手，朝他擺了擺手……

我本就難受，聽他這麼說，胃裡更難受。

還是吐吐乾淨的好……

&ldo;好些了嗎？&rdo;墨玉拍了拍我的背，遞上一杯溫熱清水。

我接過來，用力漱了漱口，總算活了過來。

那倒黴的孩子，什麼甯王世子……十有八九，上輩子京城大同街上賣蘿蔔窮死的！

&ldo;二爺，&rdo;墨玉笑盈盈地看著我，道，&ldo;天命註定你吃不了這個，你就別犯傻。&rdo;

呃……墨玉，你這是說的什麼？

&ldo;聽不懂也罷，&rdo;他又笑了笑，雲裡霧裡地說了句，&ldo;該懂的時候就懂了。&rdo;

&ldo;呃，&rdo;我抬頭，呆呆地看了看他。

舉步要回到席上去，卻在走到屏風拐角的地方停了下來……不遠處，一派熱鬧繁華，這繁華好似烘托在雲霧中的一輪的明月……

我半隱在屏風後，遠看著席中的趙傳孫。

看到他眉眼中含著笑，杯觴間懷著暢意……

也看到甯王嬉皮笑臉中隱著難以言語的情緒……

轉身，要走……

趙傳孫卻突然看了過來……眼神遙遙地……

【二十六】

那眼神的一撞，是我先轉開了目光。

自此，我便有些不敢看趙傳孫。

這不敢……與先前的不敢，又有些不同。

之前不敢，是怕他罵我蠢，現在怕，是……是什麼……

我苦笑了下，輕啜了一口茶，這兩天日子過的，比那寒梅枝頭上蹲著的老鴉還要多愁善感，慘的是，它能拉開嗓子叫喚，我卻只能捫心自問，問半天，還沒個究竟。

這件事，前後我又想了想……

醉天居回來的時候，我該哭，但不該哭成那樣，嘔心嘔肺的；接風宴上，我也該將那碗拿回來，但不該那麼兇惡惡的；眼神一撞的時候，我該轉開，但也實在不用逃也似的……

……唉……

手裡這茶，越品越澀，窗外老鴉，倒是越叫越歡。

不容易，實在不容易，實在是不曉得自己哪裡不容易。

&ldo;唉，&rdo;我重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