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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他曾半真半假的說要帶他去逍遙天下……
這個高傲的,似乎永遠只會用下巴看人的少年,在這短短半個時辰中失去了一切——母死父棄,連身份和姓氏都被收回……從此之後,是真正的一無所有——沒有父母,沒有親人,沒有族人,沒有家,也沒有家鄉……雖然他還活著,但在李熙的聖旨下,即使認出他的人,也只會當他是個死人。
李昊捧腹跪倒在地上,笑聲漸漸從瘋狂到黯啞,最後消失。
林楠牽著馬靠近。
李昊緩緩抬頭,看著少年在秋風中顯得格外清冷的容顏,冷冷道:“你是來看爺的笑話的?”
林楠淡淡道:“你說是,那就是吧!”
李昊盯著他看了一陣,忽然嗤的笑了一聲,抱起地上裝著皇后骨灰的陶罐,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林楠想了想,拾起地上的青布包裹放在馬上,牽著馬跟在後面。
他不遠不近的跟著,先前還牽著馬,後來覺得有些累了,就爬到了馬背上,就這樣跟著這個人,穿過一個幽靜秀麗的小谷,繞過一個清凌凌的小湖,越過山邊挺拔的青松……他每次都以為李昊會停下來,然而還不等他下馬,李昊又開始前行。
李昊最後停下的地方是山頂,山頂上除了幾顆孤零零的樹,沒什麼好風景,但是視野很開闊,還有,風很大。
李昊將陶罐放在地上,開始徒手挖坑的時候,林楠遠遠的找到了一塊避風的大石頭,並將包袱墊在屁股底下,在石頭後面坐了下來。
當李昊雙手磨出血絲也只挖出一個小坑,開始改用隨身的佩刀掘土時,林楠出去獵了一隻野兔,採了幾捧野果。
當李昊將充當墓碑的木條埋在墳前的時候,林楠正在火上烤他的晚餐。
當李昊跪在墳前不知是在說話還是在發呆的時候,林楠裹著大氅,靠在大石上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楠被身邊窸窸窣窣的聲音吵醒,睜開眼睛,便看見李昊正在取樹枝上剩下的半截野兔,林楠一言不發,從火堆旁的灰燼中扒出油紙包裹的乾糧,遞給李昊。
李昊自嘲一笑,道:“她活著的時候,我也沒有多尊敬過她,現在她死了,我還做給誰看?”
話雖如此,到底還是放下了手上的野兔,接過了油紙包,啃著帶著餘溫的乾糧,大口大口的,用著想要將自己噎死的勁頭啃著、嚼著、吞嚥著。
林楠將水壺扔在他身邊,李昊將乾糧吃完才開始喝水,像喝酒似得豪爽,喝一半灑一半。喝完再去看林楠時,發現他閉著眼靠在石頭上,似乎又睡著了。
秋天的後半夜很冷,李昊衣服穿的不多,喝水時前襟又被淋的透溼,剛開始還不覺得有什麼,漸漸的便有些冷了,然後越來越冷……他只要問林楠要件衣服,或者是將篝火燒的更旺一些,便能輕易的驅走寒冷,但他卻靜靜的坐在那裡,任涼風肆虐,任寒霜侵蝕,絲毫不覺得難受,反而覺得這寒冷,來的恰如其分。
不知道過了多久,李昊的四肢凍的開始有些麻木,但是頭腦卻還算那麼清醒,甚至越來越清醒。
他突然有點想說話。
他側頭看了看靠在石頭上熟睡的林楠,耳中聽到他悠長平緩的呼吸聲。
這個聽眾其實很不錯,於是他開始說話,聲音很平靜:“其實,我一直很看不起她,有時候,我甚至嫌棄她沒有張貴妃高貴典雅,沒有穎妃知書達理……我走的時候,甚至沒有去見她一面……她讓我等她,說一定會讓那個男人收回成命……你看,她就是那麼蠢,她直到臨死前,還以為那個男人是一心一意寵著她護著她的,還以為她只要撒撒嬌那個男人就會什麼都依著她,卻不知道,那個男人整整利用了她十年,等到發現她不再那麼好用的時候,一條白綾就要了她的命,一把火就燒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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