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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謝永清一張俏臉直是紅了又綠,綠了又白,十分的掛不住了。這時刻,她也才想起了自個岌岌可危的名聲。
這時代,女郎的名聲地位都是直截與婚嫁前途掛鉤的。周天驕雖不是名士,但也好歹是周家皇室矜貴的公主,她如今當著眾人的面在她的名諱前安了這&ldo;齷蹉&rdo;二字,可不是在有意毀她麼?
卻四下根本無人助她,這時刻,一向疼她寵她的父親謝潯也尚還不在車隊之中。更現下,在謝家眾人當中最能做得了主的,她的嫡親兄長謝蘊之竟也遲遲都不見動靜。
這般,謝永清直是期盼乞求地朝遠處望去,卻,她只見謝蘊之冷冷安坐於馬車之中,那深不可測的黑眸幽黯無比,竟是絲毫未因她受辱而有半分的惱怒。更甚至,謝家眾人因他的漠然無視都被壓製得不敢上前來護她。更有些個平日裡受過她欺悔的庶子庶女們,竟隱隱有了興災樂禍之意!
如此,謝永清直是又恨又惱,只恨自個三年前仗勢陷害了兄長心愛的姑子,這才惹得他疏遠了她!如今,更是連理都不理她的死活了!萬般無奈之下,謝永清悲從中來,只得唔咽一聲,裝著疼痛暈闋了過去。
早先謝永清那一腳踹下去,王家眾人見是王五已都白了臉。卻彼時,琅琊王氏做得了主的都未在場,王子楚的至親兄長王玉溪也只是面色溫淡如作壁上觀,那派沉靜安然,叫旁人也不敢動作,只得硬生生憋著股氣靜待下文。
現下,周如水一點明王子楚的身份,謝氏眾人也是一驚。如此,再見謝蘊之遲遲不作為,謝永清的叔父謝閔便耐不住地率先站了出來。謝閔人已中年,鬍鬚短短,圓臉偏胖,他驅車便直接停在了王玉溪的馬車前,作揖賠禮道:&ldo;今日實是吾家阿六的不是,她心懼小郎驚擾了二殿下。卻哪想,那車中哪有公子沐笙,唯有天驕公主而已!&rdo;
謝閔這話,表面上雖是一團和氣的輕描淡寫,卻實際是將矛頭全推向了周如水。怪她早不言明車中非是公子沐笙,以至於一眾人都誤會了個徹底。這般,也才隱患出了如此的糾纏。
彼時,春風輕拂,吹得四下的鈴角隨風飄搖。
聽了他的話,王玉溪的眼皮抬也未抬。他輕輕一曬,周身都透著股別樣的風流。待將手中的茶盞置於案上,他才抬起眼來,淡淡盯向謝閔,那黑如子夜的雙眸中盪著笑,漫不經心地問道:&ldo;閔翁真是糊塗,你家的六姑子踢了我的阿弟,卻與天驕公主何干?&rdo;
言至此,他水墨氤氳的眼眸更是一凝,淡淡瞟向不遠處面如寒霜的謝蘊之,風輕雲淡地擺了擺手,氣定神閒的,瞭然地說道:&ldo;罷了,你家這姑子心狠帶煞,今日之過,本就不足為奇。&rdo;
第99章 春日風流
心狠帶煞?
王玉溪這淡淡兩句話, 便是蓋棺定論,把話都說死了。
謝閔面色一沉,直是噎得半晌都發不出聲來。他王三一言值萬金!如此言語,真是半分面子也未給他,未給謝家, 也更是誠心的不留餘地了。
在這重姿容的年代, 哪個姑子承得起他這般的斥責?原本, 便是周天驕打罵了謝六, 謝六雖丟了顏面,但來日躲在莊中藏些個日子,避避風頭也就好了。可如今再加上他的斥責,阿六可要如何再見人?
如此, 謝閔抿了抿嘴, 轉頭便朝謝蘊之看了去。卻見謝蘊之深如夜幕的眸中染滿寒霜, 直過了半晌,也不過鎖著眉朝他冷冷搖了搖頭。
這般,謝閔眉頭一擰, 直是慪得心都堵成了一截。卻到底這事是謝六理虧在前,眼見著推諉不脫,他也怕自個會多說多錯, 再叫王玉溪道出個甚麼惡言來。如此,謝閔也只好嘆著氣放下了車帷,扭過頭去,如個喪家犬一般驅車回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