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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著兄長那遙不可及的模樣,周如水一時百感交集,不覺便結結實實地紅了眼眶。她咬了咬下唇,才要喊人,便見公子沐笙已先一步扭頭朝她看了來。他掉轉馬頭,勒停隊伍,翻身下馬後,便步履穩健地朝她走了來。
這時節,冷得只開口說句話便能被凍住舌頭。冷風呼嘯之中,周如水孩子氣地用袖子揉了揉眼睛,拭去了眼裡淚水,便踏著雪朝公子沐笙跑了去。她直截就撲進入了公子沐笙的懷中,偏頭在他衣襟上蹭了蹭淚花,千言萬語湧在心頭,到頭來,卻只哽咽地說了一句:&ldo;阿兄,您要好好保重自個!&rdo;
看著周如水這孺慕又擔心的模樣,公子沐笙的眼中也泛起了澀意,他尤還記得,多少年前,當他第一次穿上朝服時,他的這個小阿妹,也似是如今日一般,摟著他,捨不得放開他。他更還記得她那時說的話,她哽咽可憐地問他:&ldo;阿兄現下也要同大臣們一般站班,再不能留在兕子身邊了麼?&rdo;
他記得那時他答:&ldo;阿妹莫慌,兄長很快便會回來。&rdo;
現下,時光再次重疊,他輕輕地拍了拍周如水的發頂,漆黑深邃的眼睛彷彿深潭,幾番感慨地微微一笑。少頃,動了動唇,終是如從前一般地說道:&ldo;阿妹莫慌,兄長很快便會回來。&rdo;
大年夜裡,公子沐笙仍未回宮。
宮中照例的開了宴席,女客這頭,因婁後不在,做主管事的人就換成了暫管中饋的謝姬。周如水只在廳裡坐了一會就覺得烏煙瘴氣。少頃,便直截無視了謝姬,去前頭與周王說了幾句吉祥話,早早的告了辭,悄悄退出了殿外。
卻她才至廊廡,就見有人從對面走來。仔細一看,才看清來人正是公子詹。
彼時,公子詹穿著黑裘斗篷正在不遠處,見了是她,他灼亮的瞳眸便是微微一眯,先是停下步伐,吩咐了宮婢送上生著火的銅爐烤了烤手,待身上的寒氣都消散了,才走近她道:&ldo;兕子,宴尚未散,你怎就出來了?&rdo;
聞言,周如水捧著手爐立在他面前,根本懶得抱怨,只撇了撇嘴道:&ldo;無趣至極。&rdo;
她這麼簡單一言,公子詹也懂裡頭的門道。婁後不在,謝姬充大。叫周如水與如今的謝釉蓮言笑晏晏共處一室,確實是為難她了。
如此,公子詹挑了挑眉,便打量著她,嘴角掛著淺淺的笑問她道:&ldo;那一會放煙火也不瞧了麼?我記得往年裡,你都極是歡喜的。&rdo;
他這麼一問,周如水更是消沉了幾分。此時夜色已深,橙黃的月色與四周明亮的燈火朦膿交織在了一起。夜風之中,周如水回首望向不遠處的燈火輝煌,眼中不禁就流淌出了一絲淡淡的悵惘。她清雋白皙的小臉靜靜地看著公子詹,輕聲地說道:&ldo;可是往年裡,大兄還在世,符翎尚在鄴都,阿兄也未有一個人在外頭過年。&rdo;
在她的記憶裡,他們四個總會在年關湊作一處。彼時,她雖還會與符翎可著勁的鬥嘴,阿兄與大兄也是照常的一人護一頭。卻,即便是打鬧耍賴的情分,也是旁人無法代替的。
聞言,公子詹上下瞥了她一眼,微眯著眼睛問她:&ldo;怎麼?你想平安那丫頭了?&rdo;
聽了他的話,周如水輕輕地笑,低低地道:&ldo;我倒還好罷,打斷骨頭還連著筋的可是姑母。君父近來雖是榮寵雙姝,但那又如何呢,只要符翎一日回不來,姑母再得勢都是枉然。&rdo;說著,她便持起銅火箸兒,撥了撥自個手爐裡的香灰。抬眼見公子詹忽然盯著她不動了,便彎了彎眼睛,笑著問他道:&ldo;七兄還不進殿去麼?你若不在,君父可是會掃興的。&rdo;
對著她笑起來彎彎似月的眼,公子詹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