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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書閣匯聚了幾代君王珍藏下來的孤本，光是聞著裡面的書香就已經能讓書呆子們熱血沸騰了。流光行走在書架間，腳步輕快，連呼吸都輕鬆了許多。

香雲見她沉迷其中，便說要去給她泡盞花茶來，好書配好茶，方才不負這一段韶華。

從此，藏書閣就成了她第一愛去的地方，有事沒事就往那邊跑。

夏去秋來，嘉德太后的身子漸漸不行了。自朱照業登基後，便將之前的太皇太后加封了尊號，以區別秦太后。

作了一輩子的怪，到頭來連太醫都不願意登她的宮門，她算是活活地熬到這般地步的。

&ldo;他是個狠心的，奪了劉家的天下還要病死我這個老婆子，好好好!&rdo;嘉德太后躺在病床上，一臉枯槁，雙眼都是厲害得嚇人。

一直陪在她身邊的老嬤嬤道：&ldo;宮裡的人慣愛拜高踩低，您這一失勢，咱們連太醫都喊不動了。&rdo;

嘉德太后笑了起來，笑容詭異又滄桑：&ldo;他是怪咱們害死了他的心肝兒啊……姦夫淫婦，早該一起下地獄的!&rdo;似是覺得這般罵一罵還不足夠，隨口又吐出一口痰，以示鄙夷。

在外人的眼中，秦太后是早已身故了的，嘉德太后自然不知內情，以為香魂已隨那條白綾去了。

&ldo;夠了……&rdo;她緩緩地倒回病床上，&ldo;鬥倒了那賤女人，哀家死也瞑目了。&rdo;

可朱照業怎麼會讓她瞑目?作為這一切的挑唆者和始作俑者，他怎肯輕易地放過她?

太醫來報嘉德太后也就兩三天的活頭了，朱照業便撇下公務，抽出一個時辰專門去拜訪了這位在後宮攪弄風雲的人物。

嘉德太后今日看起來臉色還不錯，的確像是迴光返照的模樣。她見朱照業進來，冷笑一聲，目光裡帶著瞧不上的鄙視。

&ldo;你也敢來見我。&rdo;她雖病重，但那一口傲氣倒是絲毫沒散。

&ldo;聽說你快去見劉氏的列祖列宗了，朕特地來送送你。&rdo;朱照業掀開袍子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一句場面話都不願意說。

&ldo;反賊!若劉氏祖宗泉下有知，定讓你不得好死!&rdo;嘉德太后飽滿恨意地盯著他，雙眼似要噴火。

&ldo;呵!&rdo;朱照業一聲短促的笑聲，聽起來諷刺極了，&ldo;若我是你，可不好意思說這般的話。劉氏江山斷送誰之手，難道你我不是心知肚明?害死幼帝的人豈止鄭太妃一個?若不是你在後面推波助瀾，她能走到那般田地嗎?&rdo;

嘉德太后一怔。

&ldo;是你親手將皇位拱手相送，成全了我這異性之徒。&rdo;朱照業惡劣地笑著，&ldo;對此，朕還要多謝您照拂，給了朕改朝換代的機會。&rdo;

&ldo;不!不是我!&rdo;嘉德太后狂躁起來，她怎能擔下這斷送祖宗江山的罪名，她拼命解釋，&ldo;是秦瑤光，是她將皇位傳給你了，她才是罪大惡極之人!&rdo;

&ldo;錯。&rdo;朱照業聽不得別人這般汙衊她，&ldo;若不是她，今日早已狼煙四起，你還能在皇宮裡這般安然地躺著嗎?&rdo;

當日她將皇位禪給他，既讓百官措手不及，也讓他震驚不已。震驚過後方知她是何等胸懷，朝廷需要一個能主事的君王，平王幼小不知事，將皇位傳給他不過是重複立兒的悲劇，所以她拋開偏見，將皇位禪給了能讓百官信服，穩定朝局的人。

而她，想著已經安排好了後事，便毫不猶豫地選擇上吊自盡。

到現在，他還會時不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