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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如五雷轟頂,百思不得其解。便寫信給在無錫的邱麟祥,請他到上海,共商大計。
邱麟祥得信後,立即從無錫趕來,他把前後情況向邱麟祥細說一遍,並希望立即離開上海,這裡已不是久留之地。邱表示十分同情。隔日領來了張明達,沒想到,張明達不但無意幫助他去蘇北,相反要留下他,說利用他父親在汪偽政府的地位作掩護,蒐集敵偽文化界的情報。組織這一決定,不但有違他的初衷,而且他也不可能和一個漢奸父親和睦相處。但張明達卻耐心地勸說他要以黨的利益為重,不但要與父親和睦相處,而且還要取得他的歡心,要他為你謀求一個有利於蒐集情報的高層職務。張明達苦口婆心一席話,說得年剛二十出頭、腦子裡還充滿幻想的鄭百千,眼前呈現出一幅五光十色、充滿浪漫和神秘色彩的圖景。終於欣然地同意了。當即約定時間和地點到南京後碰頭。
當他到了南京,突然出現在他老父親的面前時,老人家不知是驚是喜,木然地望了他半天才&ldo;周吳鄭王&rdo;地板著臉問他:&ldo;你怎麼回來了?你來南京幹什麼?&rdo;鄭百千卻笑嘻嘻地回道:&ldo;子從父命,您老來南京幹什麼,我也來幹什麼嘛!&rdo;鄭百千說得輕鬆,以為這樣便可以達到和老父親&ldo;心心相印&rdo;,相互理解和默契的目的。誰知老人家一聽,竟拍案而起,仰天長嘆一聲:&ldo;唉,他們把炸彈送到我書房裡,我是被人挾持才落到這般地步的,未料你這豎子竟如此不忠不孝!你,你這就到江北去,我不願再看到你!&rdo;說罷不容分辯便逕自回書房去了。
鄭百千傻愣了,不笑嘻嘻了。回家板凳沒坐熱,便討了個沒趣,還談什麼&ldo;和睦相處&rdo;、&ldo;謀個高層職務&rdo;,真見鬼!不過,他當然不能老人叫走就走,這是組織交待的任務,死乞白賴也要賴著留下來。他一不爭辯,二不申明,只一味求情。俗話說&ldo;兒大不由爹&rdo;,老先生終於託人給他謀了個中學教員的職位。
有了掩護職業,他便定期和張明達接頭,按張指示,蒐集投敵的文化界名人的活動情況。得益於老父親的官位,得到的情報,都是和汪精衛&ldo;還都組閣&rdo;有關的。
1942 年8 月21 日,星期五‐‐這個可厭的&ldo;禮拜五&rdo;‐‐鄭百千上午在家休息,秋乏難忍,正恍惚入夢間,突然進屋來兩個人,直呼其名:&ldo;你是鄭百幹?&rdo;他朦朧醒來:&ldo;什麼事?&rdo;
&ldo;是你嗎?&rdo;
&ldo;啊。&rdo;
&ldo;跟我們走。&rdo;
疑惑間,鄭百千細看他們,都穿粗呢西服。隨著他們走近,一股劣質香水味刺鼻。他頓時明白他們是什麼人了,當然也就心知出了什麼事了。但仍舊問道:
&ldo;你們是誰?我不認識你們。&rdo;
&ldo;到那裡就認識了,走吧。&rdo;
&ldo;那麼,我去拿件衣服。&rdo;他急中生智,力作平靜,走進自己臥室。他的臥室,有個後門,通街。他拉開門,本想溜走,但還未探身抬腿,卻見門外已有兩個同樣穿著西裝的傢伙守在門兩邊了。
他常笑,現在見此情景,不笑了。
他被他們領出門。走過一段街,在街旁有輛汽車,他們把他推上車,車裡已坐了一男一女。他一眼看出,男的也是個日本便衣,女的是個普普通通的其貌不揚的弱女子,不像想像中那種&ldo;神秘女史&rdo;式的中幗英雄,瞧她若無其事的樣子,便看出來多半是吃冤枉官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