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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靈力的中斷,詹月白狂吐一口鮮血。墨流觴暗裡咒罵了自己一聲,翻出靈石碾碎吸收靈氣,繼續穩住詹月白的身體。
他咬著後槽牙,一字一句地蹦出話來:「你不要再說了,我會對你負責的。」
詹月白倒是笑了,他突然有了很大的力氣,按住墨流觴顫抖的手:「我知道你不是真的墨流觴。」
「?」發展哪裡不對。
「我也知道,你為這個身份很痛苦。」
「你………」墨流觴很想看詹月白的表情,可什麼都看不見,唯有面前紅藍光交替,激得墨流觴的心也在胡亂波動。
「因為我曾經是你。」
「所以你也曾經……很痛苦?」墨流觴緩緩問出這句話,但他已經知道了答案。
詹月白並沒有回答,只是斷斷續續念出兩句詩:「春風催枝應得意,恰逢意氣少年時。」
「離別總是多情苦,轉眼魚躍各東西。」墨流觴喃喃念出後半句。這首詩是墨流觴死前,胡亂縐的。除了墨流觴本人,不可能有其他人知道。
然而墨流觴還沒來得及完全消化這資訊,詹月白迸發的力氣消失,身體顏色的消失速度陡然加快。他氣若遊絲地將另一句話笑著講了出來,
「謝謝你師尊,活著真好「
苟活兩年,能遇到師尊,真好。
俏皮的聲音消失,連帶著唯一的顏色也一併消失,那個嘰嘰喳喳的小徒弟永遠安靜了下來。
墨流觴還在不停地將靈力輸進去,但眼前之人已經沒有了任何反應。
不應該啊,不是師尊下場最慘嗎?
不應該啊,為什麼徒弟先死了?
不應該啊,他既然也是主角,怎麼可能會死?
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墨流觴終於停下手上的動作,失魂落魄地站了起來,站在這個又黑又冷又安靜的世界。
爺爺死去那天,也是這般淒清,寂靜。
他以為一切都在自己控制之中,卻未曾想全是自大和狂妄。
他曾寫死了主角,如今主角重生,卻又因自己而亡。替他承受無知和自負的後果。
而他再一次,失去了他的家人。
失去了會煲好喝的魚湯,會關心自己的家人。
他連最後一面,都沒能真正見到的,家人。
原來無論在哪個世界,親情,都是最難以企及的東西。而生命,是最脆弱的物件,轉瞬即逝。
他寧願從來沒擁有過,也好過於失去時這般痛苦。
他突然低低笑了起來,笑聲漸漸放大,合著風聲又慢慢消失。
萬籟俱寂的雪地,一聲低吼乍現,驚落滿樹梨花:
「天道,給老子滾出來!」
「別裝了,你早就知道對不對。」
「不回答?」
「呵,你以為我沒有辦法?」
一陣靈力波動,有些修士順著傳送陣的氣息追了過來。看到墨流觴自言自語,跟失魂了一樣。他們偷偷地靠近。
「不理我是吧,好啊,那我就讓他們,為他陪葬!」墨流觴一雙眼通紅轉向眾人。
眾人看到墨流觴眼神沒有焦距,卻滿是殺意,匆忙後退,但已經動彈不得。
在大雪的加持下,冰霜陣的威力發揮到極致。千瓣蓮碎,純白的雪地便綻開一朵朵血霧,像是寒冬裡盛開的紅梅。
來一波,殺一波,血流成河。
「快,快通知回去,墨流觴入魔了!快啊!」報信的修士話說一半,直接憑空消失。
時間突然靜止,大地發出嘆息。
墨流觴青衣浴血,宛如地獄裡爬出來的修羅。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