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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足為懼的,畢竟,沒有一名禁軍會記著剛剛那名太監的樣子,何況,此刻,他們還在側耳聽著宮裡傳來的喜樂。
她只俯低了臉,憑著腰牌出得冷宮,冷宮前的甬道,樹蔭濃密陰冷,走了大概半盞茶的路,她便將托盤放到樹叢中,就著昏暗的宮燈,朝西華門走去。
冷宮本來地處西隅,過去頂多半柱香的功夫,但,由於怕被人認出,她走得還是很小心謹慎,好不容易,快走到離西華門不遠的甬道時,驟然看到一青色身影的閃過,那身影,縱是那樣快從樹蔭間掠過,她卻是瞧得分明的。
師父?!
思緒中只拂過這一念,讓她不由自主地朝那身影跟去。
她的輕功素來是好的,沒幾下,便跟上了那青色身影,也因為跟上,她能瞧得到,那青色身影的臉上,戴著沒有任何五官的面具。
是師父!
真的是師父!
而,也在這時,那青色身影終是停了下來,只站在一處楓葉樹下,春天的楓樹,不會有火紅的葉子,可,恰是和他那青色的身影更為契合,他站在那,仿似在凝著她,又仿似僅凝著未知的某處。
“師父……”這一刻,奕茗是做不到淡然的,真的是師父嗎?
應該是,那樣的身姿,那樣的面具,那樣的輕功,僅會是師父一人。
她朝他走過去,卻看到青色的身影不動聲色的朝後退了一下,接著,是師父的聲音飄渺地傳來:
“我沒有想到,你為了他,竟會背叛未烯谷,茗,你讓為師太失望……”
這句話,縱然飄渺,卻狠狠地砸她的心口。
“師父,我……”
只說了這三個字,她的聲音嘎然消失在空氣裡,她能說什麼,她還能說什麼。
是她的錯,是她修了那份書函,導致了這一切!
縱使,她的目的為了送那所謂的密丹,可,或許,連那密丹都是假的!
“全谷二十條性命啊,茗,你讓我心寒,可,為師做不到親自懲處你,只能就此斷去你我的師徒情誼!”青色的身影喟嘆地說出這句話,驟然就要轉身離去。
她的師父,哪怕她犯下這般滔天的罪責,竟都是不忍殺她。
而以她如今犯下的罪孽,死一萬次都是不足惜的。
她說不出任何話,只悵然地上前,驀地跪伏在地:
“師父,徒兒錯了,請師父賜徒兒一死。”
青色的身影,只是輕笑出聲:
“賜你死,難道就能讓未烯谷的人都活過來?你畢竟是為師唯一的徒弟,為師不會殺你,只願你迷途知返,莫再和那樣手沾鮮血的帝王在一起,這是為師唯一的心願。”
“真的是他做的……”她的聲音是虛軟無力的,在這樣的時刻,眼底卻是乾涸一片,只將手無力地撐在膝蓋之上。
“他始終容不下未烯谷,容不下為師,認為為師是他的心腹大患,竟不惜將那假藥奉上,可惜了你香芒師叔……”
果然,果真!
手指用力地嵌進指腹,她能覺到腰際繫著的碧玉簫,此刻,是那麼清冷,只將過去那些許殘存的溫情都一併的散去。
這份清冷,逐漸蔓延到她的五臟六腑,甚至於,連那孕育著生命的下腹都能覺到刺骨的寒冷。
低垂的眸華,不敢去瞧師父,只盯著地上那鵝卵鋪就的小徑上,卻是看到,那黑色的投影翩然地就要離去。
也在這剎那,她聽到隔著楓樹前的一小簇冬青,傳來一太監的聲音:
“誰在那,膽敢驚擾御駕!”
御駕?
難道,隔著冬青的甬道是西陵夙御駕今晚會經過的地方?
來不及細想,那青色的身影已然掠去,只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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