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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嘁,真是的!”我說完,就對給我帶路的鬼說,“好了,找到了,我們走了。以後我們再來不許興師動眾的,如果再有一次,我就把你們這裡變成一片死墳,一個活口不留!”
我覺得,鬼有當鬼的權利,你用神刀把鬼扎死,就是否定它們做鬼的權利,和託生的權利。不在人世間犯奸作科的鬼——象殺我爸,又殺小水和王書記的那個惡鬼,不必受這樣懲罰。
那帶路鬼連連點頭,“下次再不敢了。”
我們就從原路返回。原路已被這巨型匈沐錄及它們的子孫們蹚成一條名副其實的路了。所以,往回走,就相對輕鬆些。
走到山根,巨型匈沐錄和它們的孩子們都停下了,跟我行注目告別禮。
“和你們相處很愉快,令我很有尊嚴。我有時間會再來這裡看大家的,再見!”
我說這話時,忍不住心裡一酸,熱淚湧出眼眶,和它們在一起,不過兩個多小時,象是很長時間,處成老朋友似的。
我甚至都想在這裡住下去了,不想回我原來的住處了。我爸要在,他還能在園林處說了算,就讓他在這裡給我蓋個小屋,不用很大的地方,能吃飯能睡覺就行。那我就可以天天和這些匈沐錄見面了,和它們在一起,我才有做人的感覺。可是,不行啊,現在我爸不在世了,園林處立刻就變了樣,連一個苗圃打更的,都可以給我臉色看,都可以對我爸,對我極盡諷刺挖苦毀謗貶低尖酸刻薄之能事。他好象對我爸有仇,“這裡也有他的樂子”,不象用詞不當,好象挾槍帶棒在諷刺著什麼。也許我爸那麼搞上孫讓他知道了?或者我爸領來別個女人在這裡找“樂子”讓他知道了?
爸呀爸,你可真是的,死後留下這麼多話柄,讓你的兒子醋皮酸臉地為你捱著。
好在老劉頭畢竟秉持著“父是父,子是子”的原則,否則,不得對我撒酒瘋啊!
我急轉頭,我不想讓匈沐錄們看到我的淚。我下了狠心,走吧。我剛剛邁出步子,什旦匈沐錄跑到我跟前,嘰嘰喳喳說著什麼,我哪裡懂它們的語言?
但我結合它的動作,猜它是想跟我走。
我說,“不行啊,我住在城市裡,那是不適合生存的地方,很臭很髒的地方,你會不習慣的,再說,我也不知道你都吃些什麼,你怎麼活呀”
什旦又對我嘰嘰說了一通,然後,又對我身後的巨型匈沐錄嘰嘰說了一通。
巨型匈沐錄也回應地喳喳了一頓。突然嘎然而止,不大的眼睛齊刷刷盯住了我,就等我最後下決心了。讓我下什麼決心?帶什旦回家嗎?
“你們的意思是什旦可以跟我走嗎?”它們每一個都頷首點頭,它們懂得我的話呀!
其實,在向西山窪墳地進發的途中,我就應該感知到它們能聽懂我的話,只不過那時比較緊張,沒作詳細體察罷了。
我心中大喜,我正愁沒有一個伴兒呢,你要能陪著我,那該有多好啊!我向什旦張開雙臂,“什旦,咱抱一個!”
什旦一下子就躥到我身上,四肢攤開抱住了我。
我也抱住了它,我想提議“吻一個”,後來想到它們的嘴裡可能有毒菌之類的,就沒能把這個提議說出來,而只是側過一面臉頰和它的頭貼一下。
它的頭涼涼的,有某種潤滑的液體。和它貼完之後,我用手指去擦,倒沒擦下什麼來。
什旦很小,加上尾巴長度,也就四十公分,如果以那七個巨型匈沐錄來比較它來說,它只能算個嬰兒,應該叫它“弗特”。可是,它又那麼英勇善戰,把“嬰兒”的稱謂給了它,似乎不公平,也不切意。
看來,它還挺享受“什旦”這個名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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