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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穆千玄滿目渾濁，漆黑的瞳孔里布滿紅血絲，只有初夏的影子投射其間時，才會出現短暫的清明。

樓厭醒著的時候，也是這麼痛苦嗎?

雖說都是同一人，兩世的經歷有所差別，硬生生將兩段記憶融在一起，就等於重新把彼此的人生又走了一遍。這樣的痛苦非常人能忍受，可在初夏面前的樓厭，卻是談笑自若，雲淡風輕，從未表露出一分一毫。

難怪他強大如斯，也會疲倦到撐不下去，直接在初夏的面前昏睡了過去。

初夏慢慢地挪向穆千玄，柔軟的手掌，堅定地抓住他的手。

穆千玄一怔。

初夏說：&ldo;覺得難受，就先睡一覺。&rdo;

&ldo;你會走嗎?&rdo;

初夏猶豫了下：&ldo;不會，我等你醒來。&rdo;

穆千玄幾乎在等她說完這句話後，就迫不及待地閉上了眼睛。

再次醒來的，還是穆千玄，確切地說，是有著樓厭影子的穆千玄，融合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他們成為完全的彼此，需要一段時間。

籠子裡邊多了飯菜，是初夏送過來的。手背上的劃傷被悉心處理過，上了藥，包紮好，還打了個蝴蝶結。

穆千玄陰沉地盯著飯菜，沒有動彈。

初夏站在不遠處，手裡拎著包裹和留芳劍。

&ldo;你還是要走?&rdo;

穆千玄看起來很平靜，平靜外表下隱藏著什麼，初夏看不清楚。

初夏說：&ldo;我大費周章，把你哄進去，就是為了這一天。&rdo;

&ldo;所以，你在樓厭面前的那些害怕和委屈，都是裝出來的。&rdo;

&ldo;不這麼做，他不會心甘情願地走進去。&rdo;初夏垂眸，躲開他直逼而來的目光。初夏確實在樓厭的面前，使了些小伎倆。

穆千玄抓住鐵籠：&ldo;可不可以，不要走。&rdo;

&ldo;你在對我做那些事情的時候，就該想到今日的後果。&rdo;初夏嘆口氣，&ldo;你現在看起來狀況良好，我就放心了。我們都需要點時間，就像出現裂縫的花瓶，需要時間修補。穆千玄，暫時的分開，對你我都好。&rdo;

初夏說完就跑。

晚一秒她都怕穆千玄出來吃人。

儘管這間籠子是他自己打造的，他自己證實過了，以他的本事，出不來。

初夏一路直奔大門口，門外，早有一輛馬車等候，車內坐著蕭毓婉。

趁穆千玄關在籠子裡的這幾日，初夏拿著他的貼身令牌，把蕭毓婉接了出來。

初夏掀開簾子，鑽進蕭毓婉的懷裡。

還好，穆千玄只接走蕭毓婉，從未拿過蕭毓婉要挾她。如果是那樣，這輩子她都不會與他和解。

&ldo;真的想好要離開嗎?&rdo;蕭毓婉慈愛地抱著她。最瞭解女兒心事的，莫過於母親。

&ldo;想好了，誰讓他欺負我來著。&rdo;初夏的聲音裡裹著淡淡的憂傷，&ldo;他現在病情穩定許多，我不在，也沒事的。&rdo;

對外，初夏都說穆千玄是病了。

初夏探頭，對車夫說：&ldo;啟程。&rdo;

車夫揮鞭，馬車絕塵而去。

不遠處，藏在暗處的護衛問朔風：&ldo;大人，怎麼辦?&rdo;

&ldo;派幾個高手跟著，別讓她發現，保護好她的安全。&rdo;朔風道。

安排好一切，朔風去見了穆千玄。

穆千玄平靜地坐在籠子裡，望著手背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