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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培點頭：&ldo;是。&rdo;

奚越把冊子交還給他：&ldo;先查戶部尚書，再查當地官吏。另外……&rdo;他一籲氣，又搖了頭，&ldo;就先查照這個查，你著手辦吧。&rdo;

但曾培面顯遲疑，想了想，說：&ldo;大哥，這戶部尚書，您看您要不要親自……&rdo;

&ldo;我就是派個百戶，他也不敢不讓人進門。你一個千戶，去查他，富餘了。&rdo;他語中一頓，又道，&ldo;謝宏文謝宏武那兄弟倆的案子誰在辦？&rdo;

曾培哦了一聲，笑道：&ldo;張儀在辦。打從回來就泡在詔獄，昨兒還埋怨吃飯都沒胃口了。&rdo;

奚越失笑，拍拍他的肩頭，轉身向外走去：&ldo;我去犒賞一下張儀，賑災糧的事你即刻去辦。&rdo;

錦衣衛是有自己的詔獄的，就在皇城裡，北鎮撫司後。但奚越先出了趟皇城，從京裡的便宜坊買了套烤鴨，又折回北司，奔詔獄去。

詔獄刑房裡，張儀正一邊陰著臉喝茶，一邊跟謝家兄弟慪氣。尤其是那謝宏文，可太可恨了。

朝廷派他去當駐撒馬兒罕的使節，那是多好的差事？他就非得濫用職權為非作歹。自己這幾年倒逍遙了，朝廷在外頭的名聲也不知折了多少。

張儀心裡頭氣，便想把這事徹徹底底地審個明白，審清楚了一併呈上去，非治謝宏文個重罪不可。

所以這案子他倒也沒查得不樂意，就是在這兒動刑審犯確實很倒胃口。幾天過去，張儀再叫人動會弄得血次呼啦的刑時自己就不再看了，他嗅著茶香靜心，等那邊叫喚得差不多了再抬頭問話。

這回一抬頭，正好看見有人推門進來。

&ldo;……大人？&rdo;張儀定睛一瞧，趕忙，起身抱拳。

奚越將手裡的食盒一遞：&ldo;曾培說你沒胃口，我給你買了只烤鴨回來。你找個地方吃，我來問問話。&rdo;

張儀突然被上官這樣關照，好生怔了一怔，接著匆忙接下：&ldo;那就……多謝大人。&rdo;說罷又施了一禮，依言拎著食盒出去。

奚越撣了撣手，淡瞟著被綁在木架上的謝宏文，提步走向了旁邊的炭火盆。

炭火盆由鐵架架著，齊腰的高度，正方便人伸手去拿裡頭烙鐵的竿子。奚越拿起烙鐵瞧了瞧，卻又放了回去。

她悠然問謝宏文：&ldo;幾天沒見過你弟弟了？&rdo;

謝宏文遍體血汙，喘著粗氣，不吭一聲。

&ldo;為免你們串供，打從進京就分開了吧？&rdo;奚越揚音而笑，&ldo;來人，去把謝宏武押來。&rdo;

謝宏文吞了口口水，喉中返上來的濃烈血腥氣令他又喘了兩聲。接著，他顫慄道：&ldo;大人，能招的……能招的我都招了，只是那位張大人覺得……&rdo;

&ldo;嘖。&rdo;奚越搖著頭，黑靴踏著鋪著石板的地，一步步走近他，&ldo;我問點那位張大人沒問過的事。&rdo;

謝宏文哆嗦著看著眼前的銀色面具。

她的目光清凌凌一劃，在他肩頭覓到了一處深可見骨的刑傷，抬手便毫不客氣地按了進去。

慘叫四起，震耳欲聾。奚越冷睇著他，漠然道：&ldo;你是從你那個東廠乾爹那兒謀得的使節一職。這幾年斂財無數，給東廠送過好處沒有？說！&rdo;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