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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和轉身看到了一位著黑絛袈裟,不惑年紀的僧人。手裡拿著一串佛珠,看起來就有一種世外高人的感覺,很容易讓人忽略他原本的好顏色。
沈清和打量了那人幾眼,這位想必就是秦筠說的那位方丈,一樹長老吧!
「老和尚,你怎麼來了。」秦筠神色如常,一點沒有議論別人被抓包的尷尬。
沈清和也沒有議論別人的自覺,唇角含笑,雙手合十,坦然極了,「一樹長老。」
一樹長老雙手合十,「原來是故人之子,施主好相貌。」隨即看著秦筠,笑了笑,一派仙風道骨,「殿下別來無恙。」
秦筠哼了聲。
故人之子?沈清和也沒有詢問。
一樹長老沒理會秦筠,打量著沈清和。並無任何冒犯之意,沈清和也回望著他。這時,一樹長老忽然笑了,「卻笑金籠是羈絆,豈知瑤草正芬芳1。施主心中鬱結。」
「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施主所求的看開些,物極必反,有時候太過於執著說不準求了反意。」
沈清和看了一樹長老一眼,「方丈知道我求得什麼?你怎知我執著就一定是反意了,說不準公子就逆了天意呢!」
一樹長老忽然笑了,「公子說的在理。」
「還是多謝方丈指點。」
一樹長老點點頭,忽然看向秦筠,笑了,「老衲還有一言,不過這句不是給沈施主的。」
「夜過也,東窗未白凝殘月2。」一樹長老雙手合十,「阿彌陀佛,請殿下斟酌。」
秦筠眸中思考,忽的眸裡染了笑意,雙手合十,「謝了老和尚。」
「二位施主既然來了這棵桂樹下,為何也不求個心願。」一樹長老站在遠處,忽然從袖中取出了兩根紅綢。
沈清和下意識的想要拒絕,他可從來不信什麼佛祖。忽然聽到秦筠哼了聲,「迂腐,心願當然是要自己實現才好。」隨即快步走過去,「給我。
一樹長老怔了下,笑了笑,將紅綢遞給了秦筠。
沈清和拒絕的話沒說出口,看著被風揚起的秦筠的墨發,好像信一次也無妨。
有兩個小和尚送來了筆墨紙硯,沈清和低聲道謝。從秦筠手裡接過了紅綢,垂下眼眸,忽然發覺他沒什麼可以寫的。
求個父母安康?他早就是獨自一人了。功名利祿?他只信自己。那就祈願諸事了結後他能順利回金陵。
沈清和放下了筆,就見秦筠湊過來問他,「你寫了什麼?」
沈清和也沒遮掩,大大方方的讓秦筠看。秦筠半垂的墨發拂過沈清和肩頭,沈清和移開了視線看著那綹髮絲,如墨。像是秦筠的眼睛,深邃迷人。
秦筠湊近沈清和卻又沒看,「看了就不靈了。」秦筠指了指樹,「要不要我幫你?」
沈清和將手裡的紅綢遞給了秦筠,「勞煩。」忽然他聽到秦筠講,「你要不要看看我寫的?」
「不就不靈了?」沈清和似笑非笑。
「也對。」
言語間秦筠足間一踩,提氣將紅綢掛到了最高處,掛的高些,應該會實現的快些。
秦筠細心綁著紅綢,神情虔誠,眸子裡滿是認真。指節修長,紅綢從指尖穿過,滿目的紅色,不知灼了誰的眼。
巨大的樹冠下兩根紅綢交相輝映,並排纏在一塊,輕易就能觸碰在一起。
沈清和仰頭望著掛紅綢的秦筠,忽然想起他以前來鎬京,父親親自將他送到了國子監。而後他也曾站在鎬京城牆上仰望過遠處大興山的梵阿青煙。
那時他是一人,如今來大興善寺,身旁竟然多了一位昔日一同玩鬧的同硯。
秦筠從樹上下來,「好了。」
沈清和回過神,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