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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姣喔一聲,不大關心地倚著引枕,偶爾撩眼皮望一眼外面的夜景,但約莫是夜深了,除卻有些人家門前掛的紅燈籠,路上行人三兩,沒什麼熱鬧之處。
趙雲姿靜靜觀她側顏,無論哪次看,她都覺得紈紈的面容和氣質美而獨特,也無怪方才和使君談話間,使君有幾次都無意般問到她。
出於女子某種敏銳的直覺,趙雲姿輕易就察覺出了徐淮安對扶姣的興致,情緒略有複雜,不過還是謹記先前編好的話兒,不露破綻地應付了過去。
此事……要告訴紈紈嗎?趙雲姿沉思之下,還是決定閉口不言,畢竟此事和紈紈關係不大,說出來,只是徒增她的煩擾罷了。
馬車回府後,眾人各自分開,徐淮安他們要議事,扶姣直接回房歇息,簡單梳洗了番,拆卸釵環時,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回程路上趙雲姿好像格外沉默。
應當和徐淮安有關罷。她不大確定地想,順手拿起聽泉先生的書,看了約莫小半個時辰,就沉沉睡去。
翌日,日上三竿時,扶姣慢吞吞地起榻洗漱,一問其他人,才知道趙渚辦事外出,徐淮安和趙雲姿同出門去了,府中只剩李承度和她。
「四郎正在等三娘子一起用朝食。」婢女為她梳好髮髻,輕聲道。
扶姣應聲,想著反正沒有外人,便讓人把朝食傳到李承度那兒去。
悠悠穿過小徑,她頂著暖洋洋的日光,忽然發覺清風不再刺骨,帶著柔意,園中有些枝頭已經開始吐蕊發芽,春日真正來臨了。
再過小段時日,應該就到踏青的好時候了。
這樣的想法,在她踏進門後沒多久就消失無蹤。
李承度正在書桌前端看什麼,手持羊毫,沉眉細思,扶姣見狀不由湊了過去,發覺是熟悉的大鄞輿圖。
她以為是自己所繪那幅,仔細看才發現不同,比她那幅更有細節,且在一些州郡之間作了特殊標註,不覺湊得更近,「這些標的是什麼?」
「各州郡的兵馬和屯糧之處。」李承度見她好奇,便指著圖中每一處作詳細解釋,並把每條攻伐路線的用意都道出,扶姣聽得不大明白,畢竟她實在不通兵法,不過有一點意識到了,似懂非懂道:「我們是要開始攻向洛陽了嗎?」
李承度一哂,先道:「郡主知道,昨夜王六帶來了什麼訊息嗎?」
「嗯?」
「扶侯和西池王聯手,在上谷郡外對陣宣國公的第一戰,大敗。」
扶姣露出驚訝之色,皺眉道:「是兵力相差懸殊,爹爹他們那邊人太少嗎?」
李承度搖頭,「相反,扶侯他們匯集三萬兵馬,宣國公這邊只有一萬多。」
此前傳的訊息是陳兵十萬,但那只是對外人所道,實際想想就知道不可能。各州人口擺在那兒,即便扶侯和西池王聯手,最多能夠拿出的兵力也只有二十餘萬,這還是往多了算,怎麼可能第一戰就舉半數之力。
近乎三倍的兵力之差,誰都沒想到是扶侯那邊慘敗。雖說宣國公那邊有地利,易守難攻,但戰局會如此顛倒,仍然出乎所有人意料。
據說宣國公未用經驗豐富的老將,反而讓世子親自領兵上陣,知曉之人當時都評判了一句輕敵,做好了看宣國公笑話的準備。如今的結果,只能說宛如戲劇般。
沈崢一戰成名,都道虎父無犬子,宣國公有此子,如虎添翼。
可李承度好似並沒有那麼驚奇,他道:「沈崢雖然從未真正領兵,但他早年就隨老將在軍營中歷練數年,且多有奇計,並非只會紙上談兵之輩,這次是扶侯他們輕敵了。」
一個二十來歲第一次領兵的世子,在洛陽有的多是溫厚的君子美譽,也無怪扶侯他們會小看沈崢,以致突遭大敗。
沈崢沒有越過雲河追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