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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寧的笑容漸漸隱去了，她沒有回答揭文的問題，但她今天晚上說話的興致似乎比平時高很多，&ldo;你今後的打算是什麼?&rdo;

&ldo;今後?先努力考個好大學。&rdo;

&ldo;然後?再找一份好工作?&rdo;程寧忍不住又勾起笑，&ldo;你的回答還真是標準。&rdo;

&ldo;大概是吧。&rdo;揭文也想像不到未來的事情。

&ldo;也是，因為父母也這樣，能看到的成年人好像也都是這樣。&rdo;程寧停頓一下，&ldo;這樣怎麼會有興趣的起來?&rdo;

&ldo;但你不覺得一想到未來的話就會覺得很有希望?&rdo;揭文說。

&ldo;是嗎，&rdo;程寧用陳述的語氣問道。

&ldo;嗯，因為每個人不同的人生看到的風景是不同的，獲得的快樂也不同。&rdo;揭文補充到。

&ldo;但一生中的節點卻是固定的，經過固定的幾個環節，就走到了盡頭。甚至你站在這裡，就可以看到那邊的盡頭‐‐中間是一條直線。&rdo;

揭文在腦海中思考她的話，繼續說道：&ldo;但死亡離我們還遠，這中間的路程可以靠我們自己將它變成無限的。&rdo;

&ldo;還好你身邊沒有那種知道自己死亡時間的遺傳家族病的人，&rdo;程寧有些嘲諷的一笑，笑容卻又馬立馬消失，&ldo;可盡頭又是已知的，你知道它就在那裡，百分百的，而所謂無限的現實只是我們對走向盡頭的路的一種誇張的美好的想像，實際你走過這段路後，發現它就是乾癟的在手上一黏就碎的殘留在自己回憶裡的一些殘渣而已，卻還自欺欺人的放在嘴巴里想要咀嚼出一些甜味。&rdo;

揭文有些跟不上她的思路了，但他能感覺到她心裡的沉重，他的心情也漸漸變得沉重起來，揭文將手放到她的肩頭，&ldo;你怎麼又開始悲觀了，我們一生裡當然有許多開心歡樂的事情，但平淡和虛無是常態……&rdo;

程寧盯著地下，&ldo;所以平淡且虛無活著走到終點有何興趣?&rdo;

&ldo;就還是要調整心態，積極一點。&rdo;

&ldo;可調整心態這句話就是欺騙自己將問題想通了，卻其實只是將它放在一邊，等到下次欺騙不了的時候，又會開始這場對話的。&rdo;

&ldo;怎麼說呢?還是需要有一個更具象化一點的目標或者追求，能夠從物質影響心理，要不然光去想沒用，也不見得對我們有什麼幫助。&rdo;

&ldo;可目標和追求也都是想像產物，想像產物都是虛無的、隨時可變的‐‐&rdo;

&ldo;目標和追求怎麼是想像產物呢?它們都是真實存在的啊，&rdo;

&ldo;它只存在在你的腦海里。&rdo;

揭文努力的梳理著自己的思路，他思索著開口：&ldo;我的意思是，假如你想要一個東西，你就需要努力的去攢錢或者去掙錢，而不是整天消極低沉。&rdo;

&ldo;可用錢得到的所有的快樂無比短暫，可能最多半年‐‐錢也本是我們想像出來意義的東西。&rdo;

&ldo;可是你想，快樂半年也不錯啊，然後我再尋找下一個目標，下一份快樂不是嗎?&rdo;

&ldo;也許沒有你想的這麼樂觀，在獲得這種快樂的同時我就獲得了焦慮，一種想要加倍攢錢賺錢，想用錢買更多東西的焦慮。也許任何找尋積極情緒的過程，都在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