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八章 未有他(第1/2 頁)
水蛇一手揪著銀狐,一手抓著槐鳥,氣定神閒地坐鎮在外間。
銀狐不服氣,奈何任它如何掙扎,亦是罔然。
槐鳥則識實務許多,既不掙也不扎,順從得如同待在樹梢上。
內室裡,李壽靜坐於繡凳之上,目光落在安穩睡著的孟十三的臉上,半晌沒出半聲。
他是怕擾了她的好眠,更是怕驚了她的靜養。
進屋之前,已從池南口中得知她已無恙,只是疲乏心驚過度,需得睡足了精神,養夠了身子,方能醒過來,恢復如初。
進屋之後,端坐著靜看著她,越看他越心疼,想到她今夜遇襲乃因他之故,更想到若非她悍然,隨身帶著軟鞭,尚有幾招鞭法,符豐與池南也趕到及時,又有忠婢代她擋了一刀,他指不定今夜便得失去她……
如此想著,如此看著,他此前非她不娶之念,竟慢慢生出了動搖。
作為孟家女,作為他的大表妹,縱然不成為太子妃,嫁做高門之婦,有東宮和孟府作靠,她定能此生安穩,康健白頭。
可若他堅持,欲娶她進東宮,而後他登基,她成為後宮之主,明槍暗箭、齷鹺醃臢層出不窮,便如今夜,他無法時刻護著她,保她安然。
即便他早有所料,一得知她到靖王府之後踏著夜色離開,立馬就安排了符豐與池南帶著東宮侍衛出宮,方及時救下她。
然則,若無她先時自身夠硬,拖著時間未任殺手宰割,他再及時得知,亦有鞭及莫策、遠水救不了近火之際。
“孤竟不知……”
“……你使鞭子已然使得那般出神入化,想來是下過苦功夫的。”
“孤……還是不夠了解你。”
“恰如……你從未主動想要了解孤。”
李壽不是沒有想過孟十三因何不願嫁他,成為他的太子妃,然平日裡事情太多,不管是東宮事務,還是要上文華殿,他每息都忙得昏天暗地。
每回出宮遇她,不過是他特意出宮尋的她,如若不然,他誰也不偶遇,偏就每回都偶遇了她。
碧虛莊園藏紅湖岸,他於眾目睽睽之下,將她打橫抱起,也是含著私心的。
一則是他不願她衫裙過水之後溼身示人,一則是他想趁著此舉昭告天下她是他的人,豈知她聰慧過人,明知他的私心,卻未責怪他半句,亦未表露過半分,教他拿不準她有無惱他的妄為。
她這般不動聲色,他如何能窺得她的真心?
窺不得她的真心,他又如何掌握好分寸?
李壽輕輕嘆氣,不知她之真心,不得己之分寸,許多事情,他要如何做方會得當,方能不惹她惱他。
現今,他是既盼著她能流露出真心實意,又怕她流露出來的非是他想要的。
李壽自嘲一笑,伸手為孟十三掖了掖被角:“夭夭,孤希望你能快活,可孤又害怕你的快活裡……”
從來就沒有孤。
未盡之言已到唇齒之間,到底還是吐不出來。
他到底還是接受不了,她的未來裡,並未設定過有他。
季寬護送李壽離開孟府,悄悄回宮之際,他可以感受到李壽的沉悶,以及掩於沉悶之中的微火將滅。
他是武將不錯,沒有池南那般細膩也沒錯,但他作為兒郎,還是未婚的兒郎,便是未經過情愛風月,自家殿下那個似是被拋棄的可憐樣,他還是瞧得出來的。
連季寬此大老粗都品出來了,同光同塵與白濁等人,亦遠近感受出一些。
特別是時刻貼身保護著李壽的同光同塵,縱然他們作為御影衛,亦是未成親的孤寡,卻也因跟得太近,跟的時間太長,而被動地感受到更多。
只是他們習慣於只看只品只做,從來不言,是故也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