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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多一個人,你這孩子都快中考了還不會好好說話。」陳琴把他攔下,自己去盛飯。想著大兒子中午沒吃好,手裡的飯勺特意重重地壓了幾下,綠豆飯在碗裡壓得很瓷實。
蘇運從屋裡搬了凳子出來:「哥,坐下吃飯吧,你腿不好。」
聽到那個腿字,蘇曉原的右腳往後挪了半步:「也沒不好,這些年在大姨家好多了,也治,理療管用。」
「咱們一家人你還騙誰啊。」蘇運親熱地叫他過來坐,不同於哥哥的藍白校服,他的是墨綠色,「你去大姨家那年走路還瘸著呢,媽不幫你,你就只能地上坐著。別以為我當時還小就不記事兒啊,坐,坐啊,回家了站著幹嘛。」
蘇曉原像被人扯掉了遮羞布,光著屁股似的,一步步地挪過來。爸媽離婚那年自己7歲,小運4歲了,怎麼可能不記事。不過,他倒是希望弟弟不記事呢,好把父親留給他們的痛苦回憶忘記。
「這些年你照顧著媽,辛苦了。」蘇曉原的臉微微紅,右腳不自覺地往後面躲。桌上的飯菜全是自己愛吃的,可見陳琴偏愛。
「還行吧,媽把你送走那年我還小,大姨他們挺好的吧?」蘇運心裡也不舒服,就因為哥哥有一條瘸腿,家裡所有人都寵他,憑什麼啊。
蘇曉原把面前的碗筷推給他,這次回來之前,兄弟倆好久沒見過。媽媽怕自己行動不便,都是去南京探望,可小運沒有一次跟著來過。
「大姨他們都挺好的,每年都問你怎麼不來呢。」蘇曉原還當他是真心想問,說得無比認真。他很少運動,手腕子和脖子都細細的,聊天也笨笨的:「大姨說了,後年她就辦退休,這樣時間多了還能出來走走,來北京看咱們。大姨夫說他明年先退休,他單位……」
「行了,我就簡單問問,你告訴我這麼多也沒用。我又不是他家裡養大的孩子,管那麼多幹嘛,是吧?」蘇運坐下比哥哥高出半頭,校服短袖不羈地箍著肩頭,又故意問,「你回來他倆特捨不得吧?沒囑咐你高考往南京考啊?」
蘇曉原懵了,這是小運第一回 問他南京的生活,問大姨家的狀況,他還以為是真想知道呢。「啊?噢……沒囑咐,他們說我想考哪兒就考哪兒,要是能考回去也不錯,他們……」
「打住,我隨便問,別講這麼詳細。」叛逆期的孩子不會給人留面子,蘇運噴親哥就和噴同學一樣自然,「不過也是,你成績好,考哪兒都行。大姨家條件比咱家好,先湊合湊合吧,明年考完你就解脫了。趕緊回去,省得人家想你。」
「你……」蘇曉原想說你胡說,這是他口頭禪,別人笑話這三個字女裡女氣,他改不了,「我沒嫌咱家條件不好,你是我弟弟,咱們……」他又想說咱們本來就是一家人,又怕叫小運噴回來,臉皮薄得像紙,只好把面前的碗筷一推再推,「你先吃,我等咱媽盛飯來。晚上你跟你屋,我跟外屋,睡覺的時候我再進去。」
蘇運不買帳,自己家裡,還用得著他賞飯?「我當然吃啊,這本來就是我的碗,我的筷子,我不吃等著給誰啊。」
「小運你別這樣兒,咱倆是兄弟。」蘇曉原說不過他,「我……」
「我還記得你以前,扶著牆自己都爬不起來。媽出去上班,家裡就咱倆和奶奶,爸回來就打人,你愣是坐床上尿了褲子都沒人管。」蘇運夾了一塊嫩豆腐,一看就是媽媽給哥哥特意做的,他從不吃這種軟不邋遢的玩意兒,「是吧,就那麼坐尿裡,一坐坐一天,屋裡都是你的味兒……」
「小運!」蘇曉原受不了聽這些,他都好了,只要努把力,誰也看不出來,「你別這樣兒,咱倆好歹是親兄弟,別提這些……我都好了。」
「嗯,好了,上學別叫人看出來啊。」蘇運把嫩豆腐都扒拉開,正巧對上陳琴,也心疼媽媽做了一桌子菜,「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