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擰開水龍頭，自來水嘩嘩地自掌心流過，我用冷水沖洗著剛才被茶水燙到的嘴唇，腦袋裡卻靜不下來。

梁舒榕她太過天真了，說什麼我是她男朋友。她對我的心意是前幾個月我才剛剛覺察到的，與其說是覺察，不如說是她自行捅破了那層窗戶紙。

我對別人的感情原本就很缺乏判斷力，更何況是女孩子的心意。我不能說自己從來沒有喜歡過女孩，在沒有發現自己是個gay的時候，我也對有些女孩有過好感，然而持續的時間都不長。

而且，我已經將十多年的青春都給了程維，我愛了他這麼多年，如何還有更多的感情可以分給別人。

出了洗手間，我看到梁舒榕正站在外面，她看到我出來，抿了抿嘴唇，上前拉住我的胳膊，說道：&ldo;過來，到外面去，我有話對你說。&rdo;

酒店二樓有個露臺，外面多半是談情說愛的小情侶。梁舒榕和我找了個人少的地方，那裡靠著窗欄，欄杆邊是綴飾的綠蘿和我叫不上名字的紅色碎花。

&ldo;不好意思，剛才突然說那種話，嚇到你了。&rdo;梁舒榕停下來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我微怔了幾秒，隨後鬆了口氣：&ldo;沒關係，我知道你在開玩笑……&rdo;

&ldo;但是我沒有在開玩笑。&rdo;梁舒榕望著我，&ldo;……我說的是認真的。&rdo;

&ldo;……&rdo;我完全茫然不知所措地睜大眼睛。

梁舒榕轉過頭，望著樓下閃閃爍爍的霓虹燈火，半晌道：&ldo;這麼多年了，一直沒勇氣和你說，我以為你遲早會發現的，可是我等不下去了。我已經二十八歲了，在農村裡二十出頭就該嫁人。我爸媽天天催著讓我嫁給吳海。祝霖，我真的不能再等了。&rdo;

我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和她一起看了半天的燈海，才沉聲開口道：&ldo;梁舒榕，我……我知道你對我好。&rdo;

&ldo;嗯。&rdo;她微微笑了，飛揚跋扈的短碎發被晚風吹起來，用手指捻到耳後的動作顯得很有韻味。

我垂下眼簾：&ldo;你是個很好的女孩，比我見過的任何人都要正直善良。但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rdo;

梁舒榕僵了一會兒，好久才問：&ldo;……為什麼?&rdo;

我搖了搖頭，我自然是不能和她說出實話的，可是我也不願欺騙她。

&ldo;我並不是適合你，懂嗎?&rdo;我想了好久，對她說，&ldo;很多事情並不只是你看到的，或是你猜想的那樣。梁舒榕，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好，也不值得你這樣去等……&rdo;

&ldo;你不是個好人嗎?&rdo;她忽然這麼問我。

我一時語塞。她就說：&ldo;我和你相處也有七八年了，如果說我連你都不能信，又怎麼能去相信別人。&rdo;

&ldo;小祝，每個人都有自己不願意說出口的故事，你那些隱瞞著我的事情，我也不願意去聽。我知道你是個可以依賴的人，知道你是個會負責的人，知道你是個好人，這些就足夠了。&rdo;

我搖頭苦笑，梁舒榕說的句句在理，可是她不會懂得我的無奈。

我不可能再愛上別人。

&ldo;梁舒榕，你聽我說，有的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的……&rdo;

&ldo;你在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