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頁(第1/2 頁)
斗篷的主人無聲而精準地落在她身前,很像黑山老妖挑選好了在雪山孤身趕路的柔弱書生作為獵物, 下一刻就要張口吸取她的魂魄。
「……」
許垂露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抖, 總之她就是抖了。
蕭放刀的目光落在她背後的包袱上,然後伸手解結、撤去重物, 解放了她的肩背。這套動作粗魯些便像劫匪, 溫柔些又似僕從,而由她做來卻既不莽撞也不親暱, 反有幾分理直氣壯的從容。
她將斗篷解下,繫上了包袱。
許垂露有點恍惚:她是要幫我揹包?
為了顯示禮尚往來的友好,許垂露主動去接那塊黑沉的絨布,打算幫她分擔一點, 她輕輕扯了一下斗篷的邊角, 但沒扯動。
……嗯,挺尷尬。
蕭放刀瞟她一眼,將搭在左臂的斗篷抖開了。
許垂露眼前頓時一暗, 黑乎乎的絨毛糊住了她的頭臉,那布料剛好夠把她從頭到腳罩個嚴實。
?
好像強盜打人之前都會像這樣把對方的頭矇住。
許垂露不敢動了。
被動,就會捱打, 雖然沒有捱打,但是被蕭放刀這一抱,勝似捱打。
她如一塊巨石、一段樹幹被對方兩手托起,如果沒有這片斗篷,大概很像公主抱的姿勢,但是在這黑布的包裹之下,許垂露確定,旁人必會以為蕭放刀抱著的是一具屍體。
雖然許垂露不想被當成屍體,但她更怕因惹怒蕭放刀而被扔下山。
蕭放刀的臂力和輕功自然無可置疑,而她還是略緊張地就近攥住了她的衣領——因為沒那個膽量抱脖子。
貼著對方的胸口,她駭然發現她的心跳和呼吸實在太過平穩,在這樣的行速下,竟沒有絲毫紊亂的跡象,換作自己,恐怕連睡著時都不會如此湛靜。
「見過宗主。」
「弟子見過……」
她不知道蕭放刀走到了何處,但耳畔漫過又淡出此類呼喚時,她知道她們已進入山門。
但蕭放刀還是沒放她下來,大概是嫌她太慢,打算直接一步到位。
終於,門扉被破開的轟然一響後,她雙足落地。
許垂露忙把斗篷取下,在門口抖去其上覆著的一層雪花,恭恭敬敬地遞給蕭放刀。
對方拎住一角隨意丟去了左側小案。
這間屋子似乎是議事所用的正殿,陳設簡潔肅穆,很有武林門派的豪獷浩然之風。
除了她們二人外,客座上還坐著水漣與風符。
蕭放刀一到,他們忙起身相迎:「宗主。」
儘管低著頭,兩人的目光還是不由自主地往許垂露所在之處飄了飄。
畢竟她的出場方式實在太扎眼了。
「繼續。」
蕭放刀冷淡地吐出兩字。
許垂露捻起了袖子。
好像誤入了絕情宗高層會議現場?繼續的意思是他們剛才就已經在議事了?那麼,蕭放刀是忽然半路跑出去把她弄回來的?這有什麼必要嗎?
雖然屋內充滿著不可打斷的氛圍,但許垂露有記掛之人、惦念之事,不得不開口插話:「宗主,玄鑒現下如何了?她身上的毒可有解法?」
蕭放刀放緩了語氣:「已經解了,有碧須師叔照顧,不必擔心。」
「解了……」
這才過去多久?配製解藥也要一段時間吧,豈有這麼快的?
「在你們回來之前,已經有人送上解藥。」蕭放刀解釋,「下毒之人並不想傷人,劑量很輕,多半出自示警之意。」
如此迂迴地下毒又催毒,居然只是為了示警?
這可並不比出於殺傷的目的更令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