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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艮嶽那次;他察覺她要下毒,有意讓她沉湖一樣。其實他從來就不是個感情凌駕於理智之上的人,他做每樣事都有明確的目的性。她一再違逆他,這次應當會做個了斷了吧!
她轉回身嘆了口氣,“如果班直搜到這裡,你們找個地方藏起來。反正要抓的是我,同你們不相干的。我已經沒有能力護住你們了,你們能跑多遠就跑多遠吧,不用管我。大不了是個死,我也認了。”
金姑子和佛哥面面相覷,“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公主別那麼消極。崔先生是聰明人,總會有辦法的。”
她垂手搖頭,“再聰明也敵不過禁軍席捲汴梁城,我有預感,這回恐怕逃不出去了。”
三個人沉默下來,現在反而懊惱昨晚上沒有一口氣衝出城去,至少到了城外道路四通八達,還有五成的機會。眼下呢,被困在這裡,只等人甕中捉鱉,可見有時候想得太多顧慮太多,未必是好事。不過亦不能怪崔先生,要怪就怪今上腦子複雜,若真的亂了陣腳,大概一味只往城外追了吧,哪裡想得到要搜城。
外面北風呼號,從枝頭、從瓦楞、從簷角刮擦過去,嗚嗚的,狀似悲鳴。隱約聽見凌亂的腳步聲傳來,崔竹筳從外間進來,一根手指抵著唇,示意她們噤聲。開啟立櫃卸下夾板,後面竟有個窄窄的通道。眾人魚貫進去,底下是間密室,地方雖不大,但足可以容納四人了。
班直進門,照例的到處搜查。一個粗大嗓門的詢問家主是誰,有多少人口,然後噼噼啪啪一通翻找。他們躲在下面摒住呼吸,看守門戶的阿叔語速很慢,裝聾作啞遲鈍應對,那些班直很不耐煩,高聲問:“昨日可有人來過?”
阿叔道;“不曾有人。”
“看見可疑的人了麼?”
“小的因郎主信任,在這裡看守十六年了。哦,小的祖籍郴州,因從小入禁中做黃門,後來拜在容高品門下。魯國公主下降時,容高品任公主宅都知,隨公主出禁庭,置了這片庭院。後來魯國公主薨,容高品回這裡來養老……”
老人家上了年紀答非所問,班直自然沒有閒工夫聽他胡扯,四下搜查一番見無異狀,便集結出門往下一家去了。
腳步聲漸遠,四個人才從密室裡出去。穠華往外看,見院子裡空空的方鬆了口氣,“這阿叔好智慧,這樣懂得搪塞。不過先生是怎麼知道雲觀曾藏身在這裡的?我記得先生曾說過官家多疑,派人監視你,你又是如何同雲觀接洽的?”
她疑問多起來,分明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是天塌下來當被蓋,了不起倚在春渥身邊撒個嬌,這不好那不好地埋怨一通。現在想得比以前深了,有些不好應付,恍惚一夕長成了似的。
崔竹筳略停頓了下方道:“我在大錄士巷的宅邸也有個密道,直通外間。我若外出辦事,家裡有人替我坐臥行走,那些暗哨離得遠看不真切,體形差不多,便信以為真了。”
穠華頗為驚訝,“先生足智多謀,我還以為先生只會教書呢!冬至前一晚乳孃出瑤華宮,本想去你宅邸找你的,誰知先生竟也在鬼市上,真巧得很。”
春渥若是去大錄士巷反倒不好,讓人探到了回稟今上,勢必看守得更加嚴密,也辦不成現在這些事了。只不過他倒是好奇,“春媽媽找我是為什麼?”
她掖手道:“剛進瑤華宮時她就同我說,想讓先生帶我離開汴梁。她不願意看見我老死在那裡,自己沒辦法,想討先生示下。沒想到半路落入歹人手裡,遇害了。”
他聽後微沉了唇角,有些事就是這樣陰差陽錯,他本不知道春渥是為了讓他帶穠華走,要是事先知道……知道又如何呢,為了激化矛盾,她免不得還是要犧牲。終歸結識那麼多年了,要下手前他也猶豫過,可是處在這樣的形勢下,有很多不得已。對於烏戎,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助貴妃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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