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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安,明霞山?」蔚茵唸叨著,突然腦海中升騰起無數火焰,「戰利品,侯府?」
等著冬至轉頭看她,她才發現人的臉上是可怖的傷痕,整張麵皮全部毀掉,又如蟄藏暗中的厲鬼。
從密室出去的時候,她是失魂落魄的,僅憑著最後的清醒警告自己要撐住,不能讓旁人發現和看穿。
沒人知道書房下面的密室,也沒人知道裡面囚禁了一個人。
後來,蔚茵會偷著過去找冬至,而那些封閉的回憶就像洩洪的水閘,奔湧而來將她吞沒。想起來了,全都想起來了。
漢安那不該有的交集,侯府抄家,她摔在地上失了記憶……假的,全是假的,傅元承給她編制了一張網將她困住,在網裡,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她像一張白紙一樣信任著他。
內心像在火上煎熬,她不敢回頭去想對他的順從,也不敢想穆家人流的血,一切象沉重的枷鎖壓得她喘不動氣。
即將崩潰的時候,冬至會說些鼓勵的話,告訴她還有希望,畢竟相對於鎖住的他,她是有一線選擇的。
轉眼間年節到了,宅子裡一如既往冷清。
碧芝倒是高興,一大早就幫著蔚茵收拾梳妝,因為傅元承派人來送了信兒,會接蔚茵回本家。
「娘子能回本家真好。」她話裡隱含著羨慕,手裡靈巧的梳著頭髮。
蔚茵愣愣看著鏡中的臉龐,蒼白而柔媚,心中有個念頭,是否這張臉毀了,她就可以解脫?
「曾娘子送過些南貨來,說感謝娘子上次送的禮物。」碧芝又道,「還說城東染坊的桂姐已經回鄉,家人交了贖銀。」
蔚茵回神,搖頭晃掉剛才的想法:「這樣真好。」
她笑著,面上看不出滴血的內心,依舊和緩著說話。手裡轉著那枚寶石做蕊的荊桃花手鐲,淡淡的香氣持久散發。從冬至那裡得知,這手鐲並不普通,是西域進貢而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鐲子裡的香氣,不管她藏身哪裡,傅元承的蒙獒依著氣味總能找到她。
從一開始,他就準備將她一直鎖到死,怕她逃走,給她帶上這脫不下來的手鐲。
碧芝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蔚茵完全聽不進去,看著西沉的暮色,越發難掩心中緊張。
牆外響起連綿不絕的鞭炮聲,天還未黑,便有人家開始燃放煙火,高高的空中綻放開金色的絢爛。
蔚茵一身嶄新的紅衣,那樣適合喜慶的年節,心靈手巧的碧芝將她打扮的花兒一樣,走上一步裊裊婷婷。
密室中,她手伸進鐵欄,留下一把糖怡。須臾,鐵鏈聲想起,那隻髒兮兮的手抓走糖怡,卻也難掩手指原本的細長,甚至和傅元承的一樣好看。
「保重,冬至。」蔚茵站起,始終只知道裡面的人叫冬至。
冬至看去外面女子,明媚嬌艷,那張臉上帶著柔婉,難掩大家千金的氣質:「保重。」
蔚茵點頭,想了想又問:「為什麼叫冬至?」
冬至將一顆糖怡塞進嘴裡,齒間狠狠咬下,隨後自嘲似的一笑:「我出生於冬至那日。」
一時無語,時光像是靜止在這一刻,兩個人各懷心思。
「走吧,」冬至首先開口,「離開這兒,好好活著。」
男子沙啞的聲音極為難聽,像是喉嚨壞掉了,但是難掩一股溫潤氣,最後看看蔚茵手腕上的荊桃手鐲。
蔚茵走出書房,若無其事的和平時一樣,去狗房餵蒙獒。等到吃的差不多那時候,她手指挑開了鐵門。
蒙獒歡快的跑出狗房,竄進黑暗的院中。畢竟是畜生,聽見鞭炮響聲難免驚慌,很快就引起家丁的注意,紛紛去找狗。
趁亂,蔚茵從後門走了出去。平常總是關閉的門扇,因為迎年而敞開一下,就是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