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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皇家最是無情,只有權力握在手裡才是最實在的,要不然整天爭寵、鬥得你死我活是為什麼?
廂內一瞬靜寂,能聽見下層傳來的琴樂聲。
「總管回去告訴母后,本宮明日去永恩宮。」傅元承淡淡開口,眸中神色微斂。
仍是清淡如玉的溫潤模樣。
「瞧,」予德仕雙手一拍,難掩歡喜,「老奴這就回去稟告給娘娘。」
「等等,」傅元承嘴角涼涼一勾,「本宮在外面的事,也請總管莫要插手。」
予德仕臉上一僵,小眼睛轉了轉。這哪是不讓他插手,是讓他背後的皇后不要插手。
「自然。」他趕緊點頭,權且應下,回去當還是要告知皇后的。
一個奴才敢做什麼?夾在中間跑腿傳傳話兒罷了,宮裡熬了這麼些年,這點早就看出,糊塗人活的才長久。
知道傅元承不喜,予德仕識趣的帶著小太監離開,出了門才重重鬆了口氣。這才幾個時日,當初溫潤儒雅的太子,已經有了如此重的壓迫感。
包廂只剩下傅元承,對於眼前的菜餚他毫無興趣,只是執著的轉著手中白瓷酒盞。
燭光將酒液映成琥珀色,隨著他的手一抬,整盞酒全部灑出,在桌面上流淌。
「如何不能掌控?」他扔掉酒盞,轉身去到窗邊,一把推開窗扇。
冷風瞬間灌進屋中,揚起傅元承肩上的髮絲。
他看去黑夜邊緣,是慶德侯府方向。此刻,龐稷應該已經帶著蔚茵過去。
那麼,她會想起來嗎?亦或是,還會跑?
。
蔚茵這邊,正如傅元承所料,此時站在慶德侯府大門外。
月光並不明亮,卻也隱約看得出這裡的頹敗。沒有一絲燈火,只有冷風擦過房頂的嗚嗚聲,隨後奔向遠方,不曾停留半刻。
兩扇朱門早被貼上封條,關得嚴嚴實實。
門前石階上落滿雜草枯葉,就連兩頭石獅子亦像是被灰塵蒙蓋久了,再不見昔日威武。
蔚茵回頭看看龐稷,人默默站在身後幾步遠,一聲不吭,像一尊冷硬的雕像。
已經站了許久,她還是記不起分毫。
對於這裡,蔚茵唯一能記得就是那間陰冷的地窖。二十多個女子關在裡面,被一道後鐵門鎖著,見不到陽光,分不清白天黑夜,周圍是腐朽糜爛的味道,整日聽著女子們的淒淒哭聲……
「龐稷,裡面是否燒毀大半?」蔚茵問。
毀了那麼多,便就不是原來的景緻,即使真的進去也記不起罷?
龐稷看了眼,道:「千安苑起火,燒了整個東苑。」
蔚茵回頭,黑暗中看著龐稷:「你知道?」
龐稷濃眉一皺,忽覺自己說得太多:「聽人說的。」
蔚茵儘管心中還存在疑慮,但是瞧龐稷的樣子不想說,也就沒有再問,只往那高門後的黑暗中望了幾眼。
到底是王侯之家,府邸面積頗大,往前走了長長一段才到了隱在巷子中的後門。
同樣,這裡也是門板緊閉,蔚茵站在牆下,根本窺不見裡面的丁點兒。想要記起以前,的確還是很難。
光禿的古樹枝丫越過牆頭,斜斜探出,夜色中張牙舞爪。
這一趟看來是白走。
如此,蔚茵心中起了淡淡失望,緩緩轉身往回走。
剛走出兩步,就聽見身後窸窸窣窣的動靜。回頭仔細看了看,才發現那邊深牆下瑟縮著幾個身影。
天冷夜黑,幾個半大的乞兒搭著一張破毯子,一塊聚在避風的牆角取暖。
龐稷警覺的上前擋在她面前,虎目盯上那幾個乞兒。相比較,似乎對方更為怕他,縮在那裡再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