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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蔚茵眼睫輕扇,嘴角柔柔勾著,「是好人。」
好人?
傅元承心中琢磨著這兩個字,無論何時,他可都與「好人」二字無關。弱肉強食,好人嘛,那便是拿來祭刀的。
想著,他手裡一鬆,眼中清淡下來。
蔚茵沒了支撐,身子落下,陷入鬆軟的被褥中,好聞的香氣鑽進鼻子,是碧芝白日剛剛燻曬過的。
她身子一翻想要坐起來,下一瞬腰間被人攬上勾回去,後背直接貼上傅元承。
「睡吧。」他道了聲,沒有再做別的,就這般合衣抱著她。
蔚茵沒敢動,聽出了他話裡的疲倦。
她自然睡不著,心裡跳得厲害,一側身子已經發麻,只能閉上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她試到後頸上落下一方濡濕,輕吮著微微痛感。隨之,身後人起來下了床榻。
她知道,傅元承是要走了,回本家去。
。
永恩宮。
淡淡日光透過窗紙進入,極力讓這處宮殿亮堂幾分,奈何那股陰沉堆積太久,實在無甚作用。
予德仕在前頭領路,顛著小步子時不時回頭笑著說兩句:「娘娘一早就在等著殿下。」
聞言,傅元承淡淡一笑,眼角溢位幾許溫潤,引得邊上宮婢偷偷相看。
全京城都知道太子才貌雙全的溫雅人物。如今身著玄色四爪蟒袍,修身塑腰,偏偏帶上一股上位者的王氣,使人不敢靠近。
內殿,皇后廖氏坐於錦榻,一身彰顯身份的華服,頭頂盤了高高的髮髻,插滿珠玉金環。許是保養得當,面容並不顯老,只是嘴角積下的戾氣已經永遠凝固在那兒。
一隻白色獅子貓懶洋洋趴在她的膝頭,被她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抓著。
予德仕挑開珠簾,喜氣的尖著嗓子:「娘娘,太子殿下來看您了。」
廖皇后瞅過去,就見許久不見的那張臉出現,手裡動作攸爾一頓。
「兒臣參見母后。」傅元承走去榻前,雙手拱起往前一送,頷首作禮。
廖皇后將獅子貓交給一旁女官,上下打量傅元承:「知道你忙,可也得注意自己個兒的身體,瞧著又瘦了。」
「娘娘是哪回見著殿下都這樣說。」予德仕在一旁接道,小眼睛直接眯成縫。
想來這話是得了廖皇后的心,便笑著道:「太子坐下吧。」
隨後擺擺手,殿內的人盡數退出去。
傅元承一撩袍角坐上榻去,與廖皇后之間隔了一張金絲楠木小几。
突然間就這樣靜下來,能聽見外面房簷上的鳥叫,牆邊櫃上擺的如意薰香爐,悄悄往外冒著煙縷。
「你外祖昨兒來過,問你的婚事。」還是廖皇后先開了口,往小几邊靠近些,手指搭上幾沿,鑲五彩寶的玳瑁護甲擦著幾面輕微一響,「母后想知道,你這邊的意思。」
傅元承看過去,目中意思不明:「母后如何打算?」
只是這樣簡單的一問,就好像以前的無數次一般,是兒子在詢問她這個母親的安排。可廖皇后總覺得生疏,明明還是那張熟悉的臉。
作為一國儲君,婚事自然非同小可,娶的哪家姑娘是得精挑細選,人品、才貌,樣樣都需要考量。重要的是,能助力太子。
廖皇后端起茶,低頭抿了一口:「暫時有幾個人選。」
「母后費心。」傅元承亦是端茶,水汽朦朧了他的面容,只見著金冠上垂下的冠帶微晃,另一隻手始終攥著墨玉珠串。
廖皇后瞅見那珠串之後,眉間不自覺皺起:「那是需帶在手上的,攥著作甚?」
「這個?」傅元承攤開手心,笑著看母親,「為何母后一定要我隨身攜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