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朕乃仁君(下)(第3/4 頁)
山五十州,只要心中掛著大宋江山、社稷安危,便是我大宋的堂堂正正的男子,在取悅女子的事上,被個遼國小子比下去,不丟人。蘇公說你這回是假公仇以報私怨,捏造構陷,朕,不大相信。”
曾緯一愣。
繼而覺得,做臣子吶,就像做兒子,真累。
在御前回話,與在父親跟前回話,是那麼相似。
許多時候,你完全揣摩不到,這些高高在上、如貓看鼠的君王和嚴父們,心裡到底他孃的在想什麼。
“曾舍人,”趙煦又開口道,“朕今日叫你來,本來就是要說讓李相和磁州鐵坊,與邵清到朕跟前對質的事。目下,李相雖然死了,所幸你父親的樞密院辦事,向來不拖沓,當日就留了口供。你先回舍人院去,整理整理,準備過幾日就搬去翰林院,好好琢磨琢磨,怎麼給朕,做好知制誥的筆桿子。”
“是,官家。”
曾緯躬身退出講筵所,喜憂參半地走在禁中整潔優美的便道上。
官家沒有因李相的死而發怒,沒有因蘇頌嚼舌頭而生疑,更沒有迴避關於自己升遷的傳聞,直率慷慨地就宣佈了準備讓他曾緯做內翰的決定。
同時,曾緯又感到,喜悅的大餅,總還是缺了一角。
官家今日,在講筵所這樣隱蔽於內廷的地方,在只有君臣二人相對的場合,仍未表明自己對於簡王和端王的明確態度。
釋放訊號,終究還不是塵埃落定,無法教人完全心安。
想到端王趙佶,曾緯又火大起來。
事發後,端王趙佶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埋怨曾緯,為何將此事做得那麼絕,實在要逮了邵清,悄沒聲兒地送到官家御前、交給皇城司查辦不就行了,現下滿城風雨,連太府寺的藥或許被遼人探子下過蠱毒這樣聳人聽聞的故事都編出來了,邵提舉的人頭,只怕已在正義的開封百姓心裡落了一二十回。
曾緯只得耐心地給趙佶分飾局勢、提及儲位之爭時,趙佶越發慍怒,說是官家春秋正盛,他這個做弟弟的,才不會有非分之想,唯願每日賞畫聽琴、焚香品茗。
這胸無大志、廢物一般的逍遙王爺喲!
不過,曾緯氣歸氣,往深了想,反倒願意捧這樣的天家成員登臨大統。
……
姚歡在司天監被軟禁了快一個月時,終於得見天顏。
與趙煦一同前來的,還有蘇頌。
姚歡倏地緊張起來。
礙於君王與草民之間的禮儀鴻溝,她只能第一時間去瞧蘇公,試圖從老人的面上,解讀吉凶之兆。
蘇頌的目光卻是古怪的,既非報喜,也非報憂。
趙煦先提起了姚歡在開封的親人。
“姚氏,臺諫的人,和禮部的徐侍郎,都上奏,要朕像當年仁宗皇帝直接貶謫蘇舜卿為庶民一樣,處置你姨父。朕沒同意,反倒是你姨父,自己上表辭去學正之職,說是大理國王子邀他去講學,他想與你姨母離開汴京。朕,準了。”
姚歡未多說謝恩的話,直言問道:“官家為何囚我於此處?我夫君的案子,何時有聖裁?”
趙煦忽然打了個寒顫,隨從內侍忙為他披上坎肩。
趙煦露出一絲惘然的苦笑,自嘲道:“重陽節還沒過,朕已離不得太陽了,一到這屋裡,就冷得發抖。”
姚歡與蘇頌都不接話茬,前者無心聽這樣的廢話,後者則曉得,這不是廢話。
趙煦裹了裹輕裘坎肩,對姚歡正色道:“讓你在司天監裡,才安妥,你性子有些爆,朕擔心你,去與曾舍人拼命。”
對天子如此莫名其妙的自信安排,姚歡只能淡淡道:“官家,只要案子公正地斷了,民婦何必與曾緯拼命。”
趙煦撇了撇嘴角,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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