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她是我蘇迨的義妹”(第2/2 頁)
天包豬肉用的金針菜?
卻聽晏幾道已帶頭鼓掌:“妙極,好詞!老夫徜徉詞壇這些年,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將桂花寫得這般氣韻生動、蓋過菊梅。”
啊原來是桂花,失敬失敬。
姚歡啐了一口自己。
“情疏跡遠只香留,畫闌開處冠中秋”,人家李清照小妹妹寫得並不佶屈聱牙,可不就是桂花。
對了,很快就要進入桂花盛放的時令,不知道宋人有什麼用桂花做的菜餚糕點。
七夕時看到滿大街都在賣白白胖胖的蓮藕,卻不見食攤上有糯米藕的做法。如此,我豈非又能試做一個新點心來賣——桂花糖汁糯米藕片……
且說晏幾道誇完李清照的詞,就像k裡那種被新人激發了鬥志的麥霸一樣,亦招呼王家的小史呈上紙筆硯臺,眯著眼睛,手起筆落,頃刻間也寫好了一首詞。
那歌姬翠袖接下詞箋,細細一瞧,臉上驀地現了赧色。
不過到底是頂級文工團女歌手,她很快恢復了鎮定,微微一笑,又撫著琵琶低吟淺唱起來。
這回的詞牌是《碧牡丹》。
“翠袖疏紈扇。涼葉催歸雁。一夜西風,幾處傷高懷遠。細菊枝頭,開嫩香還遍。月痕依舊庭院。事何限。恨望秋意晚。離人鬢華將換。靜憶天涯,路比此情猶短。試約鸞箋,傳素期良願。南雲應有新雁。”
詞的開頭就嵌了翠袖的名字,難怪她神情會有羞怯之意。
宋詞都唱得很慢,容易聽清楚每個字。
姚歡連懂帶蒙,也明白了一大半都是些啥字,不由暗道,和先頭小姑娘李清照清新的詠物歌比,晏幾道這詞,一聽就是出自老司機之手的撩情之作吶。
這老先生,莫不是想問駙馬爺討得那個叫翠袖的歌姬去?
王詵是翠袖的主人,不好說什麼,賓客中資格最老的黃庭堅遂開口笑道:“宴公,你這詞,句不對題吶。詞牌是碧牡丹,詞中一句細菊枝頭有香氣,就算是以花為題了?”
晏幾道辯解道:“李校書的千金今日桂花詞一出,吾等老朽再寫不出佳句嘍。正值夏去秋來,這悲秋懷遠、一寄相思之作,豈不也應景?來,誰再來寫一首,莫閒了翠袖的好嗓子?”
席間眾人,雖然都會吟詩作詞,但老一輩飲了酒吃了肉,難免犯困疲沓,小一輩的,其實個個都有些厭煩晏幾道的倚老賣老,故而誰都沒有馬上去接話。
晏幾道此刻,也是醉意漸濃。
喝醉了的男人,如果不去老老實實地睡覺,就會特別愛摜派頭。
只聽晏幾道咕噥一句“噫,怎地無人再搭理老夫”。
忽地指著姚歡道:“噯,那位特別會烤肉的小娘子,你來寫個詞。”
姚歡一驚,脫口而出:“晏公恕罪,俺沒讀過幾日私塾,於詩詞之事一竅不通。”
“嗬嗬,長得好看的女娃娃最愛誆人,你方才不是還引了唐人孟郊的萱草詩嗎?快,寫一個,就接著老夫方才那闕碧牡丹,再寫一個情人怨遙夜、競夕起相思。”
晏幾道大著舌頭的話音未落,眾人便聽得“砰”地一聲。
只見坐在他對面的蘇迨,將酒盅放下,起身向他作揖,面色肅然道:“容晚輩替義妹稟告晏公,義妹實已算得出閣,她夫君乃秦鳳軍軍校,捐軀於宋夏洪德城之戰,義妹乃為夫君守節之人,若無意去思量豔情小令,也請晏公體諒。”
蘇迨此言一出,無論是一旁正愁如何替姚歡解圍的沈馥之,還是低著頭有些不知所措的姚歡,皆是大吃一驚。
曾緯更是劍眉緊擰。
蘇家二郎,什麼時候認姚歡做義妹了?
看不出來,這溫水般的書呆子,為了英雄救美,反應倒頗快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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