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先拿雞爪練練手(上)(第2/3 頁)
羊肉當然不能扔出去,但二姑爺每回送來的詞箋,更是要收好的。
沈馥之瞟見姚歡眼中不知所措的侷促,面色即刻又柔和下來,沉沉道:“情事裡,覆水難收的道理,與強扭的瓜不甜,是一樣的。我與你姨父,夫妻緣分已盡,他仍如此執念,徒惹周遭笑話而已,我卻不會回心轉意。”
說罷起身,一邊往門外走,一邊說道:“我去做夜市了,亥初自有阿四送我回來,你們先安寢,莫擔心我。”
姨母這般態度,倒教姚歡越發好奇。他二人究竟因何成了一對怨侶?
不多時,美團做好晚飯,端到小龍蝦池旁矮矮的石桌上。又點了艾香薰蚊蟲。
露天用餐,是姚歡要求的。
若在當代社會,去仿古庭院裡吃一頓由古裝服務員伺候的私房菜,得花老鼻子錢了。目下可是真古建築環境、真古人一對一服務,不高高興興吃頓花園晚餐,豈非浪費了這氣候宜人、花香沉醉的夏夜黃昏。
主僕二人的晚餐,簡而不陋。
一小菜、一湯羹、一主食。
小菜是芫荽醋拌木耳。芫荽就是香菜,姚歡上一輩子住在長三角包郵區,但公司裡北方同事不少,因而她聽得懂發音“延遂”的芫荽,就是指的香菜末。
香菜在漢代張騫通西域時,就從中亞傳入華夏大地,北宋時已成為家常必備調料。姚歡細瞧那些和碧綠香菜末相擁的木耳,與後世的黑木耳略有不同,泛著棕黃色,叫米醋和小麻油裹了,明亮油潤,入口脆糯參半,想來到了炎夏,若在井水裡冰鎮過,更能刺激人的味蕾。
湯是豆腐豬紅羹。豬紅即豬血,沈馥之的飯鋪主賣豬下水,家中飯桌自然也常見各種豬內臟的食材。
美團認真道:“歡姐兒,二孃說了,吃啥補啥,你那日撞柱子流了那多血,這幾日的湯羹都用豬紅做。”
姚歡聽了不禁莞爾,吃豬腦補人腦,吃豬血補人血,老祖宗的食療原則就是這麼簡單粗暴。不過,動物的肝臟與血液裡有大量能被人體吸收的鐵元素,為了在重生的世界裡有個強壯的身體,多吃點血製品,沒壞處。
她嚐了一口豬紅羹,胡蔥碎調過的豬血不騷。豆腐的煙滷味也不重,畢竟這個時代還沒有內酯豆腐的工藝,傳統工藝的滷點豆腐,能被美團做得這般清醇滑嫩,這妮子手藝不俗,到底是沈馥之調教出來的小助理,近朱者赤。
再咬一口作為主食的野薰菘菜豬肥膘丁包子,一股葷油肉味與菌菇清香混合的至鮮,激得姚歡的神情,就像漣漪盪漾開一般,舒展愉悅。
“這包子真好吃。”姚歡由衷讚道。
美團聞言詫異道:“包子?歡姐兒,這不是包子,這是饅頭啊。”
姚歡也是一愣。是了,此世有餡兒的包子,人們應該是喚作“饅頭”的,即使千年後的南方,人們也管有餡兒的包子叫“肉饅頭”、“菜饅頭”,發酵過但沒有餡兒的包子,則叫“實心饅頭”。
姚歡放下筷著,準備賣慘。
她黯然傷感道:“美團,這可怎辦,我出事醒來後,似乎忘了許多東西。有時候看到一件物事,明明認得,卻說不出它的名字。”
美團似乎不覺得這是個值得煩惱的問題。她捧著碗坐在東廂前的石墩子上,撕了一塊沾著葷油的包子皮兒,一邊往嘴裡塞,一邊慢吞吞道:“歡姐兒忘了啥,問俺就是,俺又沒撞過柱子。”
姚歡被後半句逗樂了。這小婢子是心裡頭機靈,講話則過於耿直了。
“那包子是啥?”
“菘菜葉裹著餡兒啊。”
“炊餅是啥?是烤的燒餅嗎?”
“炊餅是這樣的,沒有餡兒。燒餅?燒餅,俺也不知道是啥,歡姐兒說的可是胡餅?”
美團比劃著手中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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