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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兒與那宦官面上皆有訝色,便逕自拉住那宮女的手:「不哭了,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你跟我來,先緩一緩。」說著一睇那宦官,示意他先回去稟事。
那宦官會意地躬了躬身,離了行宮,疾步往後宮去。入了安和宮,他直入正殿,朝正坐在案前讀書的女子一揖:「儀嬪娘娘!」
「什麼事這麼急?」儀嬪挑眉,「說。」
那宦官這一路趕得氣喘吁吁,好生緩了兩口氣,才一五一十地說了起來。
儀嬪一語不發地聽罷,亦不免有些訝色。半晌,訝色盡數淡去,她擱下手中書卷,緩出笑容:「倪玉鶯?好得很。」
這下,事情就更有意思了。
蘇州,顧鸞立在楚稷面前死死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不知過了多久,才從嗓子裡逼出一句:「不是……」
放在民間,善妒乃是七出之條;放在宮中,在皇帝面前承認自己善妒,可能是傻子。
「真的?」楚稷似笑非笑地看了她半晌,俄而又道,「那朕告訴你,朕不高興你和扎爾齊喝酒,是在吃扎爾齊的醋。」
顧鸞驀然抬頭。
雖則她方才已摸到了他這般情緒,但聽他親口說出,還是愕然。
四目相對,他一雙笑眼對著她的懵然。她只覺得心跳都漏了幾拍,繼而呼吸也變得斷斷續續。
她便又避開了他的目光,搖頭:「皇上胡說什麼……」
可他牽住了她的手:「是真的。」
她下意識地往後掙。
「不然你以為朕大早上來跟你發什麼脾氣?」他不松,反上前一步,得寸進尺地伸臂攬在她腰際,「是御前供不起你這幾口酒了麼?」
「皇……皇上……」顧鸞愈發地慌了,整個身子都在顫。她從不曾離他這樣近,近到能聽到他的心跳。
楚稷低笑一聲:「來,不生氣了,我們坐一會兒。」
顧鸞周身緊繃,覺得自己想拒絕,出喉的卻是一聲:「嗯……」
然後,她便鬼使神差地跟著他回到了茶榻前。
她腦子裡發著懵,沒意識到自己是如何坐下的,也沒意識到張俊是何時挪走的榻桌。總之他們便這樣一同坐了下來,他半攬著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的臉:「朕昨晚自己睡的。」
她雙頰驟然通紅。
「跟奴婢解釋這個幹什麼……」她聲音低若蚊蠅。
「怕你再借酒消愁啊。」他笑言。
「奴婢沒……」她死鴨子嘴硬,但嘴硬到一半就噎住了。
她從怔忪中發覺,他好像是在哄她。這種感覺有些奇妙,也有些突然,他們昨日都還客客氣氣地守著主僕禮數,但現在,他把她圈在了懷裡。
楚稷也覺得很奇妙。
他設想過無數次要如何跟她開口。
他想過直接冊封她,終是怕她不肯;也想過先直言詢問她的意思,又覺怎麼措辭都顯得尷尬。
可他想不到,按捺已久的心事會因為這樣一個契機突然而然地說開。
只因他們都在吃醋。
楚稷一手攥著她的手,手指摩挲著她的手背,只覺得怎麼看她都看不夠。她萬般的好在這片刻間都湧到了他面前,一顰一笑皆讓他心動。
顧鸞沉默了良久,極輕地呢喃著問:「皇上……喜歡奴婢麼?」
楚稷笑起來,想一想:「朕從未這樣動心過。」
「……」她肩頭微緊,好似被他這話說得不自在,便伸手推他,「別這樣。」
「是真的。」他頓了頓,續說,「但朕怕你不喜歡朕。」
她愣了一下。
他又道:「也怕你不喜歡後宮。」
顧鸞薄唇微抿